电视里出现的是我坐在床上的景象,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房间里装有窥视摄像头!我翻身下床到处寻找摄像头的位置,从电视中所显示的角度来看,摄像头的位置应该是在床的正对面,电视机的正上方。
可当我搭着凳子在那个方位仔细寻找,又看到电视里的角度发生了变化!这次改在了窗帘的位置。
看着那副被拉合在一起的宽大厚重的窗帘,我皱了下眉头。印象中我一进入这个房间,这副窗帘就是拉合上的。
刚开始我并没有在意,毕竟那个时候我着急着去冲澡,所以将东西一放就冲进了卫生间。现在想来这确实奇怪,一般上批客人退房后,保洁会将房间打扫整理好,将一切东西都归位,让下批进入客房的客人能够感觉到窗明几净,心情愉悦。
若是将窗帘拉合得这么严实,进房间的客人不仅仅在视线上受到阻扰,还得自己动手打开窗帘,这显然是保洁人员的工作失误。
然而当我将窗帘拉开的瞬间,我愣在了原地,同时一阵寒意沿着后背窜到了后脑勺!
这幅窗帘的后面根本就不是能够观景的窗户,而就是一面灰白墙!
“咳咳。”
又是那个咳嗽声!
我转过头去,看到有个身穿西服的男人背影消失在电视中,紧接着电视“啪”地一声关上了!
当我再转回头来,发现窗帘下方有一双崭新的皮鞋!
窗帘搭过鞋面,仿佛窗帘后面站了个人!
我一把将窗帘掀开,惊得往后倒退两步!
竟然有个人形立牌贴在那面墙上,双腿正好位于那双皮鞋的上方!令人感到心惊的是,这个人形立牌的脸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够勉强看到半张嘴在微笑。
我立刻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客服部,投诉他们怎么会有这样骇人的房间。
但很快我就又将电话放下。
这间房从我们办理入住开始就充满了神秘,先是前台小蕊意外发现多出来这间房,随后保洁大姐告诉我们1818号房死过人,但是客房部主任马文广和叶冬极力否认。随后就是这些看似诡异但又似乎合理的遭遇。
想到这些,我将电话拨给了冯幻浮和毛毛。
在等她们来的过程中,我打开门想看看那堵用窗帘拉上的墙后面是什么地方。
没想到挨着那堵墙的正是消防楼梯。这里的消防楼梯属于楼层内部楼梯,四周没有窗户,只有沿路的声控灯做为照明。大概是为了增加趣味性,楼梯两边的墙面绘有彩绘。可那扭曲变形的图案在时明时暗的灯光下,显得诡异万分。
很快,我听见冯幻浮和毛毛的声音。从消防楼梯出来,我给她们简单地说了说1818房间中发生的事情。听完后,冯幻浮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毛毛说:“老板,你不用害怕,我去看看有什么脏东西没有。”
我哑然失笑,什么时候我受到这个丫头的保护了。我拉住她问:“你不害怕吗?”
毛毛看看我又看看冯幻浮,有些得意地笑道:“你俩都在这里,我能怕什么?”
推开门,我们三个再次进入1818。
一进入房间,冯幻浮就皱着眉头看我。我问她:“是不是感觉到怪异,但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点点头。
毛毛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也和我们一样紧紧地把眉头皱着。
“真是奇怪,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说完这句话后,她又不确定地补充了一句,“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吧。老板,你们觉得呢?”
这时,我发现那副窗帘又被拉上了!明明我刚刚将它打开的,什么时候又被拉上了?
我让她们俩过来,先用眼神示意她们地上的皮鞋。她们俩点头后,我将窗帘一下子拉开。
冯幻浮只是怔了一下,但是毛毛的反应非常大,尖叫着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捂着眼睛喊道:“老板!有死人!”
我连忙将窗帘放下,安慰她道:“毛毛,别怕。那只是个人形立牌。”
“人形立牌?”毛毛的脸色已经煞白,显然是被吓得够呛。
冯幻浮说:“或许她看到的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她说的没错,我连忙问毛毛:“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毛毛说:“有个人吊死在了那里。舌头往外伸着,眼睛里流出血,头耷拉在一边,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的嘴角上扬,在笑。老板,他死了但还在笑!”
感觉到毛毛被吓得浑身颤抖,我连忙将她拉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冯幻浮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过了一小会儿她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诀后贴在毛毛脖子后方。
很快,毛毛就镇定下来。
“要不还是把那眼睛给封上吧。不然看了又害怕,算什么事。”冯幻浮冷冷地说。
毛毛的眼角还有眼泪,但听了这话,立刻反驳道:“我不需要你给我做主。再说了,你看不见,老板也看不见,我再看不见,真有脏东西躺你旁边,你都不知道,翻身还会压着它,这样你乐意吗?”
冯幻浮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想要发作,但又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总之就是被毛毛怼得没脾气。
不过毛毛的体质属阴,我确实得想办法让她的胆子大一些,不然万一有天我们不在她身边,她非常容易受到阴灵所侵。不过这都是后话。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换房间还是换酒店?”冯幻浮转而问我。
我笑笑:“既不换房间,也不换酒店。既然这事被我们遇上了,说明我们和那个吊死之人有缘,既然如此,了他个心愿送他入黄泉,岂不是更好?”
冯幻浮难得地笑了一下,显然她是认可我的这份担当。
我说:“不过现在我们得先去解决自己的生计问题,我肚子都饿了,想来你们也已经饿了。走,吃东西去。顺便看看那个保洁二芬姐下班没有,我相信从她那里能够打听到一些事情。”
“那它怎么办?”毛毛怯怯地用手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拉上的窗帘。
我站起身来,点了三炷香插在一次性杯子的杯底上,摆放在了那双鞋的前面。
“走吧,先吃饭去。若是我们能够将问题解决,它自然也就会消失了。”
就在我们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三炷香燃烧出来的香烟并没有直直往上,而是横向扩散将那副宽厚的窗帘绕行一周。
关上门,我们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