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1818号房除了位置有点奇怪,房间里面我并没有觉得有异样。只是进了屋我才想起来,刚刚应该让毛毛进来瞧两眼。但很快我又释然,毕竟她雪盲刚恢复,还是少用眼睛比较好。
说起来这房间面积还真不小,不仅仅卫生间干湿分离,就连提供的洗浴用品都是名牌货。而且让我惊讶的是,它竟然是个套间。
这样的布局,在南方已经够得上总统套房的级别,那可不是我们现在这个价位能够住得起的。
在火车上待了三天,身上已经是一股酸臭味,趁着离吃晚饭还有点时间,我赶紧钻进卫生间去洗个澡。
花洒一喷,疲惫顷刻间就被流动的热水给冲刷洗尽。
我闭着眼睛好好地享受了一阵,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电视的声音。我感到有些奇怪,大声问道:“是毛毛吗?”
但转念一想,她们俩都没有1818的房间卡,怎么可能进得来呢?
我关上花洒仔细听,确实是电视的声音。难不成是我自己打开的电视?
想想也有可能,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是觉得过于安静,或许真是我自己下意识打开了电视。
胡乱地擦擦身上,披上浴袍我就准备开门出去。
没想到卫生间的门竟然怎么都打不开!明明门把手可以转动,但就像是门外有人拽着,完全拉不动。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口传来咳嗽的声音!
外面真的有人!
“是谁?!谁在外面?!”我厉声问道。
再仔细听,咳嗽声像是从电视里传过来的。因为似乎能够听见电视里的对话,一个人说他已经病入膏肓,另一个人说若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安乐死,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声。
我又使劲地转动门把手,拉动着卫生间的门,但就只听见“喀拉喀拉”门锁转动的声音,门还是打不开。
我身上又冒起一层微汗,抬起手才发现手心和门把手摩擦,已经发红有些肿胀。
我紧皱着眉头,思考着这到底是因为门坏了,还是因为这个房间真的有诡异。
和毛毛不一样,我和冯幻浮没有阴阳眼,若是遇见的阴魂不想让我们看见,我们只能够察觉到异样,但却无法看到他们在哪里。此时若是有缝衣针在,或许我还能够探知那阴魂有无,或是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但我是进来冲澡的,带根针干什么啊。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看到马桶旁边有个应急电话。我一边感叹这个酒店真是设施齐全,一边拨通了总台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并不像在电梯里遇到的马文广,而是更显得老沉一些的声音。
“喂,您好,客房部。”
“麻烦你们派人到1818号房间来一下,这里卫生间的门打不开了。”
“1818?”电话那头似乎很惊讶,“先生,麻烦您再报一下房号,刚刚我可能听错了。”
“1818号房,18楼18号房间。”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倒吸口凉气,随后电话里就是一片沉寂。应该是接电话的人将话筒捂住,然后和别人交谈,以避免交谈的内容被我听见。
我已经被困在卫生间里不短的时间,心情本就烦躁,现在他又这样欲盖弥彰,我更是焦躁不安。
“喂,喂,有人吗?赶紧来个人开门。”我接连催促。
又过了一小会,电话里才再度传来声音。这次换成了个女人的声音,她问:“先生,您确实您是在1818号房间吗?”
“我非常极度以及坚定地告诉你们,我现在就被困在1818号房间的卫生间里!麻烦你们赶紧派人来帮我把门打开。”
“好的,先生,麻烦您再稍等片刻。”这次这个女人倒是回答的非常爽快。但是在她挂电话的同时,我听见她怒气冲冲地冲旁边的人吼道:“是谁将那个房间卖出去的?”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在这段时间里,我不断地尝试扭开门把手,但门依旧打不开。
但我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我每次扭动门把手,电视的声音就会清晰三分,随后就传来那个咳嗽声。每当我以为那咳嗽的声音就在门口,紧接着就会变得像是电视里的声效。
这时,门把手开始自己旋转,并且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坐在马桶上的我立刻站起身来,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突然,门从外面被拉开。门外站着马文广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工装的师傅。
开门的也是个工装师傅,打开门后,他嫌弃地说:“看吧,我就说这门没坏吧。先生,你刚刚是不是往里拉门了?”
我木讷地点点头。
工装师傅说:“咱们这个门哈,不是往里拉的,是往外推的。你越往里拉,这门就越紧。这门没坏,是好的。经理,你看,这门是好的。”
那个瞬间,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能够感觉到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脑门,然后堆积在脖子上,使得我脸红脖子粗。
我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这个门是往外推的。
“我,这,哎,这。”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三个工装师傅想要笑,又不好笑出来,只能憋着对马文广和那个女人说:“经理,这门没坏,那我们先走了啊。”
不知道是处于职业素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从头到尾马文广和那个女人的脸上都是一脸严肃,丝毫没有嘲笑的意味。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地招呼着他们。
那个叫做叶冬的女人也是客房部主任,她对我说:“这位先生,你看这1818号房您住得是否不是很称心?要不我给您换个房间,或是给您做个房间升级,您看如何?”
在我拒绝了她的建议之后,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和马文广对视了一眼。
马文广说:“那邹先生,我们不打扰您休息了。若还有什么需要,您再给我们打电话。”
我点点头,心里也着急着让他们赶紧离开,开门的那件事实在让我窘迫。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我总感觉叶冬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关上门离去。在她的脸上,充满着担忧愁容。
我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听见马文广边走边和她说:“不用担心,没事的,他们最多后天就退房。只是两天晚上,不会出事的。”
马文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着各种可能,我关了电视躺在床上休息,等着冯幻浮和毛毛一起出去吃晚饭。
等着等着,我竟然睡着了过去。这一觉我感觉并没有做梦,只是总能够听见耳边窸窸窣窣。突然,我的身体像是被电击那般自己从床上弹坐起来,我瞬间清醒,盯着那扇卫生间的门!
房间里面没有人,但是卫生间的那扇门竟然在晃动!就好像刚刚才有人打开门离开那样!
我浑身一激灵,突然想起那时门打不开,我曾经推过那扇门!但有东西在外面顶着,推不动!
就在此时,床对面的电视“啪”地一声被打开!电视里的景象是我坐在床上一副惊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