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一声，电梯门开。
郁晚晚深吸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趁温临莫怔愣间，她推开他，径自往外走。
等温临莫追上来的时候，郁晚晚已经上了小赵的车。
他听到郁晚晚吩咐小赵，“开车。”
小赵瞟了疾步赶来的温临莫一眼，没敢开。
温临莫绕了车身半圈，拉开车门坐在郁晚晚身侧。
郁晚晚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但温临莫觉得这分明是在躲他。
一路忍耐到月湖名邸，郁晚晚不紧不慢地解安全带，刚要去拉车门，她又被温临莫整个拉了回来。
司机小赵已经识趣地下车离开。
“郁晚晚，你什么意思？”
郁晚晚皱眉，“什么什么意思？”
温临莫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刚才说的，你知道了，什么意思？”
郁晚晚“噢”了一声，语气平淡，“你不希望我去见小宇那就不见了，满意了吗？”
满意。
满意得不能更满意。
但就是太满意了，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憋闷。
温临莫都觉得自己现在喜怒无常无理取闹。
不该的，分明以前优雅从容的那个是他，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浮躁又尖锐的？
郁晚晚见他沉默，淡定地推开他，迈步下车。
温临莫望着她的背影，默默点上一支烟，眼神晦暗不明。
等他一支烟抽完再进别墅，只听到浴室传来的哗啦声。
他顺势破坏了一下卧室的门锁，免得郁晚晚再反锁，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看着那里面剩余的几个套，凝眸半晌，还是动了手。
做完这一切，他径自去了书房。
郁晚晚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也不知道先前房间里的一切，只是等她吹好头发准备关门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反锁不了了。
幼稚。
她嗤笑一声，也懒得去理会。
本来她也可以改道搬去次卧的，但她懒得折腾，总归是温临莫的地盘，她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随手关上门，她爬上床，关灯睡觉。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觉得身上一重。
有人压了上来。
郁晚晚皱眉，有些不舒服地推了推，推不动。
非但推不动，那人还凑得更近，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她怎么躲都躲不掉。
“温太太，我想要了。”
她听到他沙哑模糊的嗓音。
她挣扎的动作一顿，收了手，“那你快点儿弄，我困。”
方才还暧昧气氛，因着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降至冰点。
快点儿弄？
她把他当什么？又把她自己当什么了？
房间里没开大灯，温临莫只能借着床头那点昏黄的光线，试图去解读郁晚晚此时的神色。
事实上什么都没读出来。
她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露出来的的半张脸因为被吵醒，眉宇间都是挥之不去的困倦。
很奇怪，他们两个人此时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到彼此呼吸交缠，他灼热的吐息悉数喷洒在她的面颊，近到他能看清她每一根纤长卷曲的睫毛。
可他又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远，缥缈得他快要抓不住。
郁晚晚见他半天没动作，眼皮愈发沉了，几乎梦呓般的呢喃，“不做的话那我睡……唔！”
她所有的惊叫被温临莫悉数吞没。
温临莫看她陡然放大的瞳眸，心头竟然诡异地踏实下来。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用尽全力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才能稍稍消退心头那种让人抓不住的错觉。
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她是他的，她逃不掉。
一室荒唐。
翌日醒来，郁晚晚还睡着，温临莫只当她累了，也没多想，走前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照例吩咐李妈给她准备些滋补的汤之后，温临莫回了公司上班。
整整一天都很平静，但是温临莫眼皮一直跳，莫名心慌。
他中途几次拿起手机，都没有别墅打来的电话。
好不容易下班，季凌沉走进办公室似乎想对他说什么，温临莫看都没看他一眼，疾步从季凌沉身旁经过，带起一阵劲风。
季凌沉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
这着急忙慌的……是那位大小姐又出幺蛾子了？
事实上并没有，郁晚晚还好好的在别墅待着。
只是等温临莫回到别墅，李妈正满脸愁容地收拾餐桌，见到温临莫，她还吓了一跳，“先、先生？”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家了？
温临莫盯着桌上的狼藉，面色微冷。
“太太吃过晚饭了？”
他一路几乎是飙车回来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
而往常这个时候，李妈根本还没开始布菜。
又躲他？
李妈垂下头，“是。”
只是一个字而已，温临莫却听出了蕴藏其中若有似无的叹息。
他眯起眼，“怎么了？”
李妈一直都知道，他们家先生平时看着温和儒雅，可一旦发起怒来，四周连空气都会被冻成冰。
但其实她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他这样了。
李妈弯下腰，也不敢撒谎。
“太太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温临莫脸色一变。
从上次的事情后，他就很听不得精神状态不好这六个字，生怕郁晚晚再疯一次。
“到底怎么回事！”
他拔高了音量，客厅其他佣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李妈头垂得更低。
“太太她……今天一天，除了吃饭以外就是在睡觉。”
就是，也不要人喊，到点就下来吃饭，吃完饭又把自己关进卧室。
这不，刚吃完晚饭，又回房间了。
她悄悄打开房间门看了几次，太太都在睡。
温临莫听完疾步上楼，果然就见郁晚晚躺在正中央的大床上，双眸紧闭，呼吸均匀。
不像是装睡。
她身上还穿着昨晚事后，他给她清理完，重新给她套上的睡衣。
按郁晚晚以往穿衣不重样的原则，这说明她今天一天都没有换衣服。
温临莫绷着一张脸，上前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
“郁晚晚，起来。”
他的语气近乎命令。
郁晚晚朦朦胧胧睁开眼，惺忪的目光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怎么了？
好像没怎么，她又没哭又没闹，只是想睡觉而已。
温临莫将她从被窝里捞了起来，“不许睡，陪我看电视。”
他以为他这么说郁晚晚会发脾气，然而她只是咂摸了两下嘴，昏沉沉地回她：“嗯，好。”
又开始了，极其温顺的郁晚晚。
他赌了一口气将人抱到客厅，“想看什么？”
郁晚晚抬眸，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啊？不是你想看吗？”
温临莫抿唇，脑子里回忆了一番她之前看的那档节目，调了回去。
“看这个，你喜欢的。”
最后四个字，就像是在强调什么。
郁晚晚无可无不可地道谢，然后打了一个呵欠。
温临莫坐在她身旁，将她的一只手抓过来捏在自己掌心，“好好看电视，不许睡。”
她端坐了一下身子，像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嗯，好。”
温临莫闷得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后面干脆扯了下来，回衣帽间换了家居服，准备一会儿抱她去家庭影院，好好看一场电影。
然而他再回去的时候，郁晚晚已经靠在沙发上，小脑瓜一点一点。
她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