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确定对方就是明城的?万一是看你离开京城借机追过去的呢?毕竟京城是你的地盘,要动你不容易。”

温临莫哂笑,“所以我这不是把郁晚晚带回来了,让我看看对方的下一步是什么。”

“你要拿郁晚晚冒险?”

温临莫靠在走廊的窗棱上,掀起眼皮闲闲地瞧着他,“拿她冒险怎么了?你不知道我娶她的目的吗?左翊寒,我再说一次,别插手。”

顿了顿,温临莫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烟雾缭绕间,模糊了他眼底的暗流。

“你和陆颜亚的破事儿我从来没问过,前些天让齐再祥查了,我发现陆颜亚最后只是跳海。你也没捞回她的尸体,怎么就那么确定她死了呢?你有这闲心插手我的事,不如去查查看她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左翊寒薄冷的唇线绷得很紧,脸色难看。

“颜亚不会游泳,而且那天晚上又是暴雨加狂风,海水涨潮严重,她那个位置跳下去随随便便一个浪头打过来就足够要她的命。”

“而且如果她还活着,不可能四年不出现。”

她一定会回来找他报仇的。

温临莫抖了抖烟灰,“那可不一定,你看郁晚晚当初在我眼皮子底下失踪十几年,不也还活着么?”

“那不一样!”

左翊寒忽然狰狞着一张脸大吼起来。

有些人是禁忌,不能提,更不能给他希望。

人一旦有了希望,那将是比没有希望更大的折磨。

温临莫倒是淡定多了,这几年但凡他提到陆颜亚左翊寒都是这副死样子,早前还会骂两句,现在他都提不起劲了。

“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要是觉得没可能那就没可能,但是因为你闹的这一出,导致郁晚晚对我的接近很排斥,警惕心也很高,从这一点来说你已经帮她了,别再做多余的事情。”

温临莫又狠狠吸了一大口烟,随即将烟头掐灭。

“你以为这次郁老太太的死你就没有责任?你帮她的结果就是不如不帮,还不够你吸取教训?”

扔下这话,温临莫随手将掐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就走。

左翊寒望着他的背影,再度开口,“你说郁老夫人不是她奶奶,已经求证过了是吗?”

“当然。”

“所以郁晚晚她是……”

“十五年前,原本该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死的盛家大小姐,盛晚晚。”

温临莫半侧过头,眉宇间那份温和已然褪去,“所以,如果不想老子跟你绝交,别再插手这件事情,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左翊寒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我答应你不插手,但是郁晚晚如果遇到生命危险,我不会袖手旁观。”

这个温临莫倒是没什么意见,“可以,你就负责吊住她的命就好了。”

……

一个月后,郁晚晚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接下来就是伤疤修复阶段。

这个回家也可以,所以温临莫来接郁晚晚出院。

这一个月,郁晚晚的饮食起居几乎都是温临莫在照顾,一日三餐是温大公子送过来亲自喂她,连晚上给她擦身子也不假手于他人。

郁晚晚也不知道,堂堂温氏总裁、帝国首富,一天到晚是怎么那么闲的。

她心中排斥和温临莫接触,但是又确实没有反抗的余地。

严进没有跟来京城,父亲的案子结束,他也应该离开了。

郁晚晚身边没有能用的人,只能冷着一张脸,每天像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温临莫也不在意她那副木头样,直到出院这天。

“等下带你回老宅见我妈,温太太,配合点,否则惹我妈不高兴,吃苦的是你。”

郁晚晚一愣,“你还有妈妈?”

天地良心,郁晚晚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她对温临莫不了解,此前也没到过京城,只知道温临莫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帝国首富,帝国龙头企业温氏的首席CEO。

跟他同年龄段的人几乎都还处在继承人阶段,他却直接手握大权,郁晚晚便下意识以为他家人已经离世来着。

然而这话一出,病房里的温度骤降。

温临莫掐着郁晚晚的下巴,笑得阴冷。

“郁晚晚,你没妈就别觉得所有人都该跟你一样没妈。”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盛夫人……

温临莫一想起来,还是恨得咬牙切齿,手上也不自觉用了有力道,险些把郁晚晚的下颚骨捏碎。

郁晚晚被捏得生疼,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温临莫陡然松手,扔了一个礼盒到郁晚晚床上。

“起来,换衣服。”

他“砰”地一声摔上房门,郁晚晚看着礼盒里精美的礼服,面无表情。

再出现的时候她一身华服,只是一脸素颜,未施粉黛。

而她脸上那道半个月前就完全好了的疤,此刻竟然又出现在了她脸上。

温临莫眯起眼睛,细看之下才明白那是她画出来的。

“温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眉眼弯弯,盈盈浅笑,如果没有那道疤,此刻应该勾人得厉害。

郁晚晚耸了耸肩,“丑媳妇见公婆呗,怎么,温大公子的母亲还会因为我太丑了逼咱俩离婚不成?”

温临莫缓步朝她走近,郁晚晚下意识后退一步。

温临莫嗤笑,“退什么?”

“我……唔!”

她才说了一个字,嘴便被男人堵住。

其实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亲密了。

虽然每天温临莫给她擦身子的时候都有肌肤相亲,但他很规矩,顶多是暗着一双眸子自己难受,实在是过去的一个月郁晚晚太没有生气,他还没有被禽兽到那个地步,也不屑。

平心而论,温临莫从来没有强迫过郁晚晚。

最过分的大概是掰断江宿川的手臂把她拖上车那次,但后面他也及时刹车了。

而今时隔一个月,终于见到一个鲜活的郁晚晚,即便她脸上那点笑是挑衅,她把自己弄成这副丑样子是明显的不怀好意,温临莫仍然觉得自己这一个月没有白等。

他像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潜伏数日只为等待猎物的上钩。

直到郁晚晚被吻得透不过气,温临莫才放开她,转而将她打横抱起。

系安全带时,他又压着她在座位上亲了一会儿,最后埋在她的颈窝低哑地笑。

“温太太,你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即便你还是那个第一美人郁晚晚,我妈也不会喜欢你。”

顿了顿,他放开她,伸手捏了捏她绯红的脸颊。

“你想通过我妈跟我离婚,更是不可能。”

郁晚晚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轻易就被他看透,她别过脸不说话。

走着瞧,这个婚她还非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