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慕淙屹怅然道:“是啊,谁不可怕……可我却还天真地对他们抱有幻想。”他苦笑了一声,“呵呵,什么手足什么同胞?在权势面前,到最后还不都变成幻影?”

长安见他一醒来便劳神操心,便道:“殿下,不如再休息一会儿?”

“刚才来府中的刺客可有抓到?”慕淙屹问。

“骁影已经去追了。”长安说。话才刚说完,骁影便走进来报告:“殿下,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长安微微蹙眉:“竟然跑得如此之快?”说着,她指向房顶上那窟窿,道,“刚才还在那里探头探脑呢。”

“这贼人好生可恨,怕是知道了殿下身子不便,这才挑了这个时机过来。”骁影还不知道来的人是沈宜修,揣测道。

慕淙屹说:“的确,所以长安,现在将本王的心理障碍清除才是最为紧要的。否则,被人暗中拿到这个要害,到时候只怕会夜长梦多。”

“现在吗?”长安有些惊讶地说,“殿下,心理治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疗程,我会尽力,但是不能保证马上就能见效。”

骁影瞪了她一眼,说:“什么时候开始婆婆妈妈的了?你以前不是一贯干净利落的吗?殿下说治疗,你便治疗就是!哪里来这么多废话!”他一向爱挑刺的性格还是未变。

“我知道。”慕淙屹说,“白日里定然是没空的,所以这几天晚上都要辛苦你了。”

长安忙道:“殿下,您竟和我说这么见外的话!”

慕淙屹笑了,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这些日子是真的辛苦……”他看着她,话没有说完。他知道的,何止是这些日子呢?自从萧家灭了之后,她便顶着重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了现在。虽然其间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她,但是他知道作为一个女子,尤其是身体还瘦弱的女子,要走到这一步该是多么的艰难。

多少次,她命悬一线虚弱不堪。他守在边上觉得自己心似是在油火中煎熬;多少次,她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双手出汗,双腿发麻,觉得自己体内的力道尽失……这些,他都不会和她说。

此时此刻,唯有这简单的“辛苦”二字能说出口。可是,这两个字太轻,根本不能诉尽他对她的理解。

长安反手握住慕淙屹的手,勾起了唇角:“殿下,我不辛苦。我知道您比我还要辛苦。要彻底地根治您的心理障碍,首先就要鼓足了勇气去面对它,这个过程是很艰难的。其间也定然会耗费您不少的心力。”

“有你在,我不怕。”他说。

从来,都是他在说:“有我在,别怕。”此时此刻,这话换过来,长安顿时觉得很安心。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有责任有担当,会承诺更会信守诺言。用十一年来守候当初她近乎无知的童言,用十年以全身清白来等着与她再会的那一天……

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无非是这样全身心地相信对方,并且为对方着想。

长安看着他,鼻子竟然酸了,眼眶一下子就变得湿润起来:夫复如此,别无他求!在自己跌入人生低谷的时候,慕淙屹就像是上天送来弥补她伤痛的良药。她不敢想象,若是没有他,她此时会是什么模样。只怕尸骨早已在死人堆里被野狗撕食了吧……

“怎么突然还哭了呢?”慕淙屹用白丝帕替她擦了擦眼泪。

长安将他手中的丝帕抓住,看着他,恨不得投入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

两人相望,骁影感受到了浓浓的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去外面守着,长安,你要早治疗便早点儿入手,明日之怕宫里还要传殿下过去。”

两个人都没有反应,骁影连忙出了屋子,反手将门带上的时候,见两人手还握在一处,痴痴地朝对方看着,他摇了摇头,使劲将自己的胳膊搓了几下,自言自语道:“啧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受不了这俩人。”

大概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原来对长安的十分排斥,现在因为长安一直以来对慕淙屹的不离不弃相依相伴,而减轻了许多。

门才关上,慕淙屹笑了,松了手,张开双臂:“来吧,让本王抱抱你。”

长安扑到他的怀里,慕淙屹趁机往后一倒,笑出了声:“丫头,你这是饿虎扑食还是饥不择食啊?”

“殿下可是一块上好的糕点!”长安说,“我又怎会是饥不择食呢?那周抒雅可是对我手里的吃食虎视眈眈呢!”

慕淙屹拢着她,任她趴在自己身上,说:“那……你要不要考虑今晚吃了本王,让本王真真正正地成为你的男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缱绻暧昧带着诱惑,长安看着他幽深的眸子,咬了咬下唇,脑中一时念头纷繁。她知道,若是皇帝皇后一直坚持,不出意外的话,慕淙屹极有可能会娶周抒雅。到时候,就算他坚持不与周抒雅圆房,只怕也会有各种下三滥的手段上演,到时候的他……只怕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干干净净了……

“殿下若是想要的话……”长安吭哧了半天也无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她心一横,坐了起来,“我的第一次,殿下的第一次,咱们都干干净净,我也不亏!”说完,她便将腰带给解了,脸红得像是燃烧了一样,眼睛却紧紧地闭着,不敢看他一眼。

她脱外衣的手微微颤抖着,耳边只听得慕淙屹一声轻笑,动作一滞,外衣挂在自己胳膊上,不知是该穿回去,还是该脱下来。

慕淙屹坐了起来,自她身后抱住她:“别动……”

她僵直了身子,可他温热的气息就拂在她耳后,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麻痒的感觉像是电流一样蹿进了心里,滑向肋下,让她好不难受。她挣了挣,没有挣脱。反而被慕淙屹抱得更紧了,而她很敏感地发现,他的呼吸较之刚才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