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淡然看了他一眼,道:“在仵作眼中,只有还原真相,没有什么非礼勿视。更没有男女之分。”说着她皱起了眉头,问铁柱,“铁柱,死者在死前曾经自慰或者与人发生过男女关系?”

她说话十分直白,几个知道她是女子的男人一听,面色登时一僵:哪里有一个黄花大闺女将这种事情轻轻松松就拎在嘴上说出来的?

尤其慕淙屹,脸色十分古怪,十分不自在地咳了咳。

铁柱脸色有些尴尬,忙道:“这个……俺还真没注意呢。”说完,他就凑近了死者根部认真细查,还用手将那物什拿了起来,仔细翻开了外层查看一番之后才点头:“常大人果然细查入微,死者的确在死前……”他清了清嗓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描述眼下的状态,可是其他男人已经明白了过来,尤其是一直在周清络身旁候着的凌风。

纵情花丛的浪荡子,对男女之事自然是十分熟稔,更是明白死者在死前发生了什么。他脸皮又厚,当即便接下去说了:“死者在死前曾逍遥快活过。铁柱刚才查的,应该是死者逍遥快活的体液吧?”

要不是长安一个姑娘家在场,只怕他还会说得更加直白。

这下,就算是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童男们,也明白他说的所为何事了。

“只是,死者在登了极乐之后,没想到却迎来了如此下场。”凌风又道,“果真是人生的两大极端。”

长安眉头紧锁,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对铁柱说:“麻烦将这具尸体翻过来。”她一指第一具伤得更重的死者。

几个亲卫连同铁柱一起将那尸体给翻了过来。尸体本来肚皮便敞开着,此时一翻动,肚子里未流出的肠子全都淌了出来,稀稀落落一地,越发令人反胃。

长安指指死者的TUN部,对铁柱说:“铁柱兄弟,麻烦细查他这处有没有什么异样。”

这下,所有的目光又都惊奇地聚集砸她身上。慕淙屹脸上越发挂不住,他和长安两人的事情,周清络可是从始至终都清楚的,在周清络和骁影眼中,长安就是他的女人。如今,自己女人在面对两具男性尸体的时候非但不避嫌,反而偏要研究那不能见人之处……叫他无可奈何之下,竟也没有出口制止。

她说要细查的地方,一定是有蹊跷之处,即便是那隐秘之处。他从来都是相信她的。

所以,世俗,又算得了什么呢?

众人眼睁睁看着铁柱查看了一番死者TUN部外围,又眼睁睁看着他动手将左右两半掰开之后细查。这场景……好不奇怪!

铁柱才看了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对长安也佩服了几分。

“常大人,果真有异样。”铁柱说,“死者生前被人给……”他又清了清嗓子,艰难道,“被人给糟蹋过。”说得如此隐晦,然而众位男人没有一个没听懂的。

在军中,长年累月都是男人,有时候几年也见不到一个女人。男人有生理方面的需求,于是男男之事便会时常发生。那些身形纤细长相柔美的男人多数会被五大三粗的高头大汉们盯上进而扑倒。

这也是为什么慕淙屹要将长相俊美的男子调到自己身边做亲卫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自己好男色,而是冠与了大将军亲卫的头衔之后,军中便再也没有其它人敢打他们的主意。从这方面来看,慕淙屹其实是暗地里保护了他们。

长安眉头紧锁,是的,自己刚才的推测都没有错。

很显然,凶手是在这两个男人行事之后才出现的,只是……为什么凶手要割走其中一人的器官,而另一人的却要留着呢?难道说……嫌他才刚刚用过,嫌脏?

她在死者周围又走了一圈,冬天里地上都是枯草,这一处因为大军昨夜才将将在此处安营扎寨,并未有人前来,所以枯草虽然干枯了,但都还平平整整。就算是经历过几场冬雪,也并没有贴在地面上。

若是夏日长势茂盛的时候,应该足能没了人的膝盖。她看着枯草被扯断的方向,说:“殿下,你看,这枯草有被踩踏的,也有被绊断的,还有倒伏方向被改变了的。”

慕淙屹看着这一片草地,的确,倒伏的方向还不一样。他沉声说:“你的意思是说……这片草地上曾经有一场死亡追逐的游戏?”

“是不是死亡追逐游戏我不能确定。”长安说,“那追逐游戏……也许是两名死者在行事之前的调味剂也说不定。”

骁影冷哼了一声:“常大人,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貌似对这些事情十分懂啊?是不是自己在这方面经验也十分丰富?”自殿下让他跟着这女人以来,他就很少对长安有和颜悦色过。偶尔颜色好一些,那还得是长安用力维护殿下的时候。现在,长安竟然这么不着边际地看男人的私处,还说这些露骨的话,更让他对这个女人反感了几分。

真不知道殿下眼睛是不是长歪了,怎么看上了这样的一个丫头。一点礼数不懂就算了,还常常让殿下糟心!骁影心底里暗暗为殿下抱不平。

“骁影。”慕淙屹低声斥责了他一声。骁影觉得好不郁闷,闷声闷气应了一声:“是,属下知错。属下不插嘴了。”

慕淙屹这才对长安说:“本王觉得应该是凶手追赶的他们。”

“理由?”长安问。心底却暗暗为慕淙屹观察入微感到佩服。他不是专职查案的,尽管在锦都时皇帝也曾让他追查娴妃一案,可是不过是让他监督和统筹,具体的查案工作会有京兆尹和刑部负责。但是,几桩案件下来,他从在韩文轩一案中全程认真倾听到现在自己很快做出判断,说明此人心思聪颖并且学习能力很强。

她想起了沈宜修,他曾经也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那时候在山庄时,师父每次教给她的识人心辩人心的技巧,只要她一转告给沈宜修,他便能立马从中领会其中的深意和奥妙,可以说,他比自己这个师父的关门弟子要掌握得更加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