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两人商量好之后,决定还是绕道溯水河其它河段北上。
长安不高兴慕淙屹时时刻刻带着萧长乐在身边矫情,提醒他是否该将萧长乐“安顿”好了再启程。慕淙屹也嫌每日应付萧长乐费神,又以北上苦寒不适宜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为由,将萧长乐迷晕之后留了一封书信,并且留了落影在她身边看着,等到她无法跟上大军了之后再让落影回去。
当然,他存了不小的私心,好不容易和长安和好如初了,那萧长乐在一旁杵着只会惹长安生气,自己哪里有时间和长安好好培养感情呢?
所以,大军开拔的时候,耳边真的清静了不少。
一场大雪,赫海城附近的江面是不能再行人了,五万余人沿溯水河下游而去。
一路上,周烁见长安和慕淙屹两人并骑前进,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的样子,和骁影嘀咕道:“这是又和好了还是怎的?怎么我看着这感觉有些打不对劲啊?”
“是不大对劲。”骁影讽刺一笑,“殿下看上她?简直是瞎了眼了,她有什么好的?干干瘪瘪,生得不好看便罢了,脾气还大,时不时还敢给殿下摆脸色,要是我是殿下,才懒得看她一眼。”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你就不懂了吧?”周烁乐滋滋地说,“你没见我这亲卫队里一个个都赛娘们儿啊,殿下就好常安这种,有点儿女气,也有点儿男子汉的味道。”
骁影狐疑看了一眼周烁,冷哼了一声,觉得与他多说简直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常安是女身他早便看出来了,也只有周烁这个二愣子,还以为她是男的。也好,就以他那大嘴巴,还是不知道为好,要是哪一天周烁知道了,只怕全军都会知道!
一天急行军下来,到了晚间大军在一处密林山岗安营扎寨,将士们身心俱疲,才将帐篷弄好便各自回营钻进铺盖好一顿呼呼大睡。
慕淙屹却与长安两人在中军大帐中生了火,听长安肚子咕咕直叫,他好笑地说:“才吃晚饭没多久,你竟又饿了?”
“最近特别容易饿。”长安说,“也不知怎么回事。”
慕淙屹便吩咐帐外骁影猎点野物过来,没出多久,骁影便拎了一只兔子过来,已经处理好了,架在火上烤便是。慕淙屹接了过来,对他道:“你和周烁也早点儿去休息吧,别等在帐外了。”
“是!”骁影没有多说,退出了中军大帐。
慕淙屹见长安烤着火昏昏欲睡,说:“要不我将行军床移过来?窝在床上等更舒服。”
“嗯。”长安点头。
见慕淙屹亲自忙前忙后地收拾搬动床铺,长安走过去也搭上一把手。
她窝在床上侧着面向火堆,看着他烘烤野兔很认真的样子,说:“殿下,有没有人说过你侧颜很俊?”
慕淙屹偏过头来看她一眼:“怎么?难道本王其它角度便不俊了么?”
长安笑了:“俊,都挺俊的。”
“得此俊朗未婚夫,感觉如何?”他凑过去,轻声问她。
“还不错。”长安眉眼弯弯,“若是锦都城的姑娘们知道殿下并非龙阳之好,而且殿下还如此专一,不知会悔成什么样呢?”这样想来,真是顿觉神清气爽。
“嗯,应该会哭瞎双眼吧?”慕淙屹毫不谦虚地说。
“不要脸。”长安白了他一眼。
慕淙屹微微一笑,并不以为忤,说:“等烤熟还得一会儿,你先睡吧,等会儿我叫你。”
“殿下怎么不自称本王了?”长安好笑地问。
“本王那是给外人听的。”慕淙屹说,“你是自家人,哪里需要摆这个谱?”
长安看着他淡淡笑意的眉眼,一时间觉得既窝心又扎心……之前与他一直冷冷地保持距离也罢,至少神智清明,不会觉得有多么煎熬。现如今,听了师兄的话与慕淙屹好生相处,真的谈起了情、爱,却发现他就如同一汪吸力巨大的沼泽,自己一旦双脚踏入便一点一点将自己吸入侵蚀,再也拔不出来了。
时至如今,长安终于明白什么叫泥足深陷。
慕淙屹见她一时间怔忡,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哦,我在想……”长安脑海中快速搜索着应答他的事情,“等到战争结束,一定要和哥哥一起做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我想和你一起躲在屋顶上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还想和你在夏夜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捉河边的萤火虫;冬日里的话,那就一起对一对大大的雪人;等到春天,再栽几棵桃树,就像小时候的那样,当桃花纷飞的时节……”她说着说着,便止住了。
慕淙屹见她神色凄凉,转移话题道:“我觉得还是带你游山玩水,吃遍这天底下最美味的美食才是最有趣的事呢。”
长安回过神来:“知我者,殿下也。”
“为什么不叫哥哥了?”慕淙屹问。
长安道:“我怕成天哥哥哥哥挂在嘴边,成了习惯便不好了。”
“可是在没人处,我还是喜欢听你叫哥哥。”他说。
“可是我觉得殿下也很好听。”长安毫不退让。
他敲了她一个栗子头,说:“好吧,就依你,随你开心怎么叫。”
“殿下。”长安双目顾盼有神,“他们知道你私底下其实是这样一个毫无原则的人吗?”
“本王可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慕淙屹又将兔子翻了个面儿,看她一眼,眉眼深深,“不过,在宠妻这方面,本王应该是毫无原则的了。其他一概另作他论。”
宠妻?
宠妻……
长安呆呆地看着他,心里一时间五味俱陈。他是真的还记得要娶她为妻……可是,自己却已然不是那个心心念念要嫁给他的小姑娘了。
长安吃饱喝足后窝在床铺上便睡了过去,而慕淙屹则坐在矮凳上,靠着床沿翻开附近的地图。这一觉意外的踏实,踏实到第二日早上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身上竟横着一只男人的胳膊!
长安登时便坐了起来,被褥掀动,冷风嗖嗖地灌进被窝,慕淙屹迷糊地睁开双眼:“怎么了?”
“谁让你昨夜睡我的床的?”长安皱眉看着他。
慕淙屹合上双眼,慵懒道:“这是我的床。”
好吧……这里是中军大帐,的的确确是他的床!
“你——”长安竟无言以对。
“放心,我们不都和衣而睡的吗?又没怎么样。”慕淙屹也坐了起来,“本王可不比那凌风,不会一天到晚想着轻薄于你。”
我……长安恨不得狠狠骂一声,都睡在一张床上了,还不算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