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慕淙屹也跟着她坐了起来,紧握长安的手微微颤抖着,长安疑惑地看向他:“殿下?”

突然之间,慕淙屹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紧紧的,丝毫不容她挣脱。长安用力推他,却纹丝不动,她声线冷了下来:“殿下,请您……”

“自重”二字还没说出口,只感觉身上一沉,他竟然生生就将自己压在了身下!

登徒子!流氓!无耻的下三滥!死慕淙屹!你他妈的找死啊?!

……

一瞬间,长安脑子里出现了无数个狠狠痛骂他的词,可是都来不及开口,因为她只听得耳边一声呼啸,慕淙屹已经带着她往河岸坡下滚过去。

“嗖嗖嗖——”箭矢跟着两人射了一路!

两人滚动的速度极快,长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原来竟被慕淙屹揽着往一旁跃过去,这转变之快,让她连自己是怎么从地上爬起来的都还没弄清。

与此同时,一声呼哨悠扬,只见远处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朝他们飞奔而来!

是御风和踏雨!

慕淙屹带着长安朝两匹马越过去,箭矢也跟着二人,堪堪就射在脚边的草地上,力道之大带起几星泥土。他带着长安落座于御风马背,一声大喝:驾!御风扬开四蹄便往高处跑。

“还想逃?!”还未跑上堤岸,只见堤面上一群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整整齐齐候着了,且人人亮出手中兵器,只等着为首之人一声令下杀将而来!

慕淙屹勒住御风,御风不安地用蹄子刨了刨地面,慕淙屹轻轻拍了拍它的马脖子,凑到它耳边低声说了句话,之后便回头低声说:“等下你不要回头,使劲往回跑,只要回到‘醉春风’找到骁影,便安全了。”

长安摇头,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摆。三日前他为救她,将她推向江面,自己沉入江底时她的感受长安还记得清清楚楚……不,她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却屡屡被他以命相救。萧长安!你欠他如此多的情分,到时候就算有机会手刃他,却如何下得了手?

“听话!”慕淙屹朝她微微一笑。

佳人一笑倾城倾国。慕淙屹的这一笑,让皎皎明月徐徐清风水边萤火全都失了颜色,在长安眼里,一切似乎都成了水墨背景,只余他这一笑,温柔且宠溺,带着朝阳般的金色余晖,让她的眼中一亮。

“御风!带她走!”慕淙屹一掌拍在御风的马TUN上,御风扬蹄长嘶!下一瞬猛地跃出,带着她从那群黑衣人面前疾驰而过。

“慕淙屹!今日便是你的受死之日!”很显然,这伙人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冲着慕淙屹而来。至于长安,他们没心思去追。

“是吗?”已无后顾之忧的慕淙屹似是闲庭信步般淡然,“想要本王死?那还须几分本事。”

“废话少说!拿命来!”为首之人一亮兵器。

慕淙屹抬手:“本王不与没名没姓的人打斗,有本事报上名来。”

“哈哈!你当老子是傻子吗?!”那人大笑道,“兄弟们!给老子上!”

慕淙屹微微皱了皱眉:开口便是老子,出口粗俗倒是不像是哪家高门世家的暗卫,不过也说不定,像周烁在军中混得久了都出口粗俗,仅凭几句话确实不便推断对方为何许人也。

慕淙屹身姿腾挪之间,心思已经千回百转。

他一身玄青衣裳,在淡淡如水的月光下如游龙,如惊风,游刃有余地在众人之间穿梭。

都说宣王殿下武功高强,可是真正见过他出手的没有几人。周烁算一人,骁影算一人。其他人,更别说与他对抗了。

那为首之人见自己十多个人,各个都算得上好手,可是竟然连他的衣角都伤不着,顿时有些心急,大喊一声:“死伤无论!死伤无论!”

慕淙屹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死伤无论?好啊!看看你们有这个本事没有!

心念所到,身形便至!

那黑衣头头只觉得自己身边一阵风拂过,那黑影一闪,脖子一凉!

他刚想动弹,只听得背后冷冷如鬼魅的声音传来:“再动,就要了你的小命!”

那人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神不知鬼不觉越过如此多人,突然便出现在自己身后,吓得当即便收了声,不敢再说半个字。

“说!谁指派你们来的!”慕淙屹森然问道。

他双眼犀利地盯着其他人,但见那些人各个面向自己,脚步却一点一点开始往后挪。这些人不傻,才将将交过几招,已然知道慕淙屹的功夫了得。就凭他们几个,绝不是他的对手!遂存了逃跑的心思。

“说!”慕淙屹又低声冷喝道,“不说本王这便宰了你!”久在军营,即便高高在上如大将军,宰啊杀的也是张口就来。

“别!殿下!饶命,饶命……”那人吓得直哆嗦,“我们是……”

慕淙屹只听得呼啸一声,有暗器!

他连忙带着那人往一边一偏!只听得利刃刺破衣裳没入骨肉的声音传来。手中那人胸口直直插着一支白羽箭!那箭穿心而过只露了个白色羽毛在里头,再看那伙人竟然顿时便做鸟兽散。

循着箭头射过来的方向,一棵大树上似是有一团黑影!

慕淙屹将手中将死之人扔至一边,那团黑影迅速朝一旁密林中隐去。慕淙屹提了真气,脚尖一点,便往密林中追去。

林子里头黑黢黢的,密不见天日,又是夜晚,能见度十分的低。慕淙屹在里头找了一会儿,并未发现有可疑之物,只得出了密林,骑上踏雪往城内而去。

那边长安一路疾行,见并无追兵,便想掉转马头去接应慕淙屹,又怕自己武功太差,到时候非但不能帮忙,反而拖了他的后腿,正停滞不前犹豫间,只听得身后马蹄声嗒嗒作响,她转回头一看,只见依稀月光下,玄衣黑马,那马四蹄雪白似是踏雪留痕一般,她心下不由自主地蓦然一松,叫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