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不是瘟疫?”那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又带着丝不确定,“你确定吗?我真的不是瘟疫?!”

“嗯,你只不过是普通的高烧,待会我给你弄些药,一天半天就可以好了。”姬一然从门后的包裹里选了几样药,就着屋子里的土坯又弄了一个药罐小灶生起了火。

那大汉此时还沉侵在喜悦当中,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看到姬一然在生火连忙跑过去帮忙。

“那你明知我不是瘟疫也不告诉我,让我在瘟疫堆里滚爬。”那大汉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和他们在一起只得了个高烧就不错了,也不至于没命,而且,我怎知你有没有稍微传染到瘟疫?”姬一然瞥了他一眼。

“这倒是…”大汉低语。

“大夫,这些感染瘟疫的人有救吗?”大汉转过头看了身后不远处的百姓们,别说和他们呆了一阵子还是有些感情的,这些日子,互相打气,扶持,乘凉,谈天说地…这瘟疫来的如此迅猛,周边几个大的村镇全部受了害,他也知道瘟疫的厉害。

“不清楚,也许没救,也许有。”姬一然回头看着琥珀正在喂荷棠喝下一大碗药,圣经也在一旁把药碗一碗碗递给那些寓意。

希望她的血能有作用就好了。

姬一然站起身走到破庙门口,倚着门槛思索。

说到天花,这种免疫预防法,是牛痘接种术发明以前最有效的预防天花的方法。既用天花病人身上痘疹疱里的痘浆、痘疮结痂、或是用天花病人穿过的沾有天花痘浆和痘疹的衣服,去感染未患过天花的人。只不过这种感染源的“毒力”较新鲜的病毒弱,接种的人一般只产生轻度的天花,被接种人的体内会对天花产生免疫防御性反应,获得对付再次感染天花的免疫力,从而预防重症天花的发生。

人痘接种实际上就是一种用人的活病毒的人工免疫法,或者说是用轻型天花来预防重症。

也许,她也应该试试这个方法才行,只是在这古代…种痘这种技术该怎么做…?

轰,轰隆隆……

突然天空响起一道炸雷,姬一然忽然被吓了一跳,抬头望望,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盖,看样子又得下一场酣畅淋漓的雨了。

姬一然反身走进破庙,外面就下起了雨。

凉风夹着雨水从窗户飘进,姬一然刚还热乎乎的身子,此时身体如同被灌进了一道冷风。

破庙确实很破,到处都在漏雨,只有少处地方还很干燥,姬一然忙招呼着琥珀、圣经和那大汉把荷棠,御医们连同这些疫民全部聚集到了那几块干净的角落。

姬一然也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那药包放到了一旁,来回的摸着食指上的伤口,听着来势迅猛的雨有些不耐烦。

“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姬一然喃喃自语,目光随意的打量这间简陋的破庙。

眼看也快要天黑,又因突如其来的暴雨,温度骤然下降,大汉着手找了些干柴升起了几堆火队以让大家暖和些,又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干粮,此刻正在一一发给大家,也给了那些御医们和琥珀和荷棠他们。

“给。”圣经朝她走了过来,把手上的一个超大的馒头递给了她。

“这个给我,那你吃什么?”姬一然笑了笑。

“我不饿。”圣经道,好看的眸子看向了别处,手却仍然抬着。

姬一然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馒头,一掰,馒头成了两半,她把其中一半递回给圣经,:“吃点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拿着吧,过来坐这,我这干净得很,不漏雨。”看着圣经不说话,姬一然再次开口,并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来。

看着姬一然清秀的笑脸,一向温柔的圣经自知不好拒绝,接过她手中的包子,把他背后的古琴立于墙面,双脚盘坐在她的身旁。

两个人并肩坐着,啃着手中的馒头。

“我这有水,喝吗?”姬一然忽然转过头看着圣经,并从她的包里拿出了水囊。

“嗯。”圣经点了点头。

“不过没什么东西可以倒,你可以就着喝,反正也就我一个人喝过。”姬一然用力啃了一下馒头:“这馒头,差评!又硬又冷又难吃!”

听完姬一然的话,圣经的脸上突然一顿煞红,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怎么?不喝吗?”姬一然转过头正好看着圣经拿着她的水囊一动不动。

“不了,不喝了。”圣经一脸绯红,不知所措的把水囊还给了她,

姬一然大概是知道什么意思了,拿过水囊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水:“古人就是矫情!”

“古人?”

“就是男人的意思。”姬一然继续咬着馒头。

“哦。”圣经轻轻地哦了一声。

“对了,老是看你背着那个古琴,不重吗?”

圣经摇了摇头:“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怎么会重?”

这话确实没毛病,不愧是……琴王啊!姬一然只能这样想!毕竟那张古琴看着真的很重!

“很无聊,讲个笑话给你们听吧。”姬一然看了眼四周,大家吃完东西后都各自坐着不说话,这气氛得多压抑啊,说到讲笑话,她最拿手的了。

这是以前在深山别墅里她自娱自乐的方式了,对于她的话,笑话三百则,随便她都信手拈来。

不过姬一然也发现了一点,就比刚才,咳嗽声逐渐少了,这些人看着也精神多了,大概是心里有数了,她会心一笑。

“好啊,好啊……”

“快讲吧,我们也正无聊呢……”

“嘘,大家安静!听这位大夫讲笑话了!”大汉猛的一喊,四周的附和声逐渐消失了。

姬一然听大汉这么一说,嘴角微抽,怎么听着他这句话莫名的想笑呢……!

又觉得不好笑。

“那我开始了!有一个小孩问他的母亲:当年你为什么嫁给爹呀?那位母亲说: “当年你娘眼睛瞎了,才嫁给你爹!” 孩子又问他的爹爹:“咱家怎么这么穷啊?”

他爹说: “咱们家的钱都给你娘治眼睛了!”

“……”众人。

坐在她身边的圣经真的觉得这笑话好冷…

“哈哈哈哈!”姬一然说完后自己笑了起来。

“再来一个!”姬一然道。

“两精神病患者仍欲逃出医院,于夜黑努力翻墙,翻至第30道墙下。

“累了么?”

“不累。”

于是二人继续向外翻。

翻至第60道墙下。

“你累了么?”

“不累。”

于是二人继续向外翻,翻至第99道墙下。

“你累了么?”

“累了!”

“那好,我们翻回去吧””

“哈哈哈哈哈!”姬一然又自己先笑了起来,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破庙。

“精神病是什么东西?这医院又是什么?”琥珀低头悄声的问了荷棠一句,荷棠笑笑的摇了摇头。

她的视线落在那个笑得前俯后仰的女子身上,虽然是笑着,但是此刻她的心里忽然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尽管看着她感觉是那么开心,却无端的感觉到了另一股哀伤的感觉,或许她……

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要不要再来一个呀,怎么都不笑啊?不好笑吗?”姬一然疑惑道。

“不好笑。”圣经双眸一闪,口中溢出几个字。

“……那好吧,我就不影响你们休息了。”姬一然无奈一笑,那笑看着甚至比哭还难看。

果然,这种笑话,还是要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说给自己听,才有趣。

圣经看着她那苦涩的笑容,心里揪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很开心吗?”

一道突兀低沉男声传来,姬一然循声望去,便望到了北宫镜夜那冷若冰霜的一张脸。

只见北宫镜夜紧盯着姬一然,清透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但就是这一笑,让姬一然莫名的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呵,你还真有本事啊,连本王都敢下重手。”北宫镜夜走到姬一然面前,动了动略微僵硬的脖子,怒气愠在眸子中,似要喷薄而出。

很好,第一次,他觉得这么的生气……

姬一然望着他那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和语气,难免诧异,平时的北宫镜夜可是波澜不惊,一脸看淡尘事的表情,也不曾用过如此讽刺的语气,难道是被她那一针扎傻了??

“呵呵,当时也是情非得已……”姬一然嘴角微抽,心中忐忑,连连后退,虽不曾怕过任何人,可是见着这样的北宫镜夜,她着实觉得心里不舒服。她连忙双手挡住胸前,眨了眨双眼:“误会,都是误会!”

“既是误会,那你就跟本王好好解释解释。”北宫镜夜那被雨水打湿的黑发还在不停的往下淌着水,把刚才考暖的破庙都染上了一层浓重的湿气。

众人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怎么回事啊?”荷棠小声的问着身旁的琥珀。

琥珀把姬一然如何扎晕镜王使其昏睡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实话,当初太突然了他们也是在蒙圈的状态,后过他还和圣经讨论了一下,这女人,实在是太大胆了!

荷棠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惊讶之余,还有惊叹!

自从认识她,她一直就是我行我素的,这样的真性情,普通人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