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我们不是来喝茶的。”徐仕贤代众人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来闹事的。”妤沁接得自然,素手轻扬,指向跪坐在前排的老人和小孩,“你们不用喝水,可他们需要。你们年轻力壮扛得住,可这些老人孩子却不行。”
扭头,又对竹烟和茯苓道:“去,让厨房蒸两大笼馒头来,听管家说他们这里坐了一上午,想必饿了。”
“是,王妃娘娘。”竹烟和茯苓屈膝应道,转身就去办妤沁交待的事。
“王妃这是要做什么?”萧风不解地看向萧渊。
“不知道。”萧渊隐约猜到了一点,可却不想对萧风说。
“你肯定知道什么,说来听听。”萧风用手肘撞向萧渊,可萧渊依旧不给面子,上前两步拉开与萧风的距离,“不管王妃做什么,我们看着就是,实在不行还有王爷。”
以徐仕贤为代表的狂生们,更想知道妤沁要做什么,而他们也直接问了出来,“王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用吃的收买他们?
做梦!
他们可不是一点吃食就能收买的,没有高官厚禄,谁来做这种蠢事。
“本王妃能什么意思?收买你们?你们还不够格。不过是看几位老人气色不佳,怕饿着他们罢了。”妤沁云淡风轻,面上没有一丝的紧张与不安,“他们是来伸冤的,不吃饱哪有力气说冤情。”
徐仕贤面色一白,强硬的道:“王妃,我们是要向王爷伸冤,王爷不说出来,打发你一介妇人出来是何意?”
徐仕贤不依不饶,死咬着要萧明尧出来,他们的目的妤沁就是用膝盖想也明白。
轻蔑地看了徐仕贤一眼,妤沁说道:“哦,我没有告诉你们吗?王爷旧疾复发,两条腿无法用力,楚神医正在为他调理,此时实在不方便出来。”
“王爷旧疾复发?什么时候的事?”徐仕贤眼神慌乱,妤沁笑着道:“我没有告诉你们吗?王爷原本是要出来的,可听到有人在门口闹事,一气之下猛地站了起来,便伤到了两条腿。”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这些人,害得萧明尧旧疾复发。徐仕贤面色一白,忙道:“你没有说,我们也不知此事。”
“是吗?”妤沁揉了揉太阳穴,“被你们吵得头疼,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合着还是他们的错?
以徐仕贤为首的狂生傻眼了,战王妃是多能颠倒黑白,明明他们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就全成了他们的错?这手段比他们还要强上三分,这让他们怎么回答?他们可不想背上,害战王旧疾复发的罪名。
徐仕贤几人忙要解释,可妤沁却不给他们机会,不耐烦打断他们的话,“我身体不适,王爷旧疾复发,还请大家安静些,别再吵吵闹闹,有事说事。”
妤沁就差没有说,这群人欺负她和萧明尧一病一残了。
“王妃娘娘,事情……”徐仕贤感觉主动权,又被妤沁抢了,忙开口,可妤沁怎么会给他机会,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提高音量道:“来人,去取笔墨纸砚,将在场众位的冤情都写下来。”
“啊……”一众闹事者傻眼了。一伙送水,一伙蒸馒头,现在又是写冤情,战王妃到底是要闹哪样?
“啊什么啊,王爷虽然奉旨休复在家,可你们要有冤情,王爷也不会坐视不理。你们且放心,大胆的将冤情写出来,王爷定会代你们上达天听。”妤沁说得义正言词,言词中完全将萧明尧撇清,为了怕这些人不清楚,妤沁还特意补了一句:“想必众位学子还不清楚朝廷的事,皇上隆恩浩荡,得知王爷两条腿不良于行后,便命王爷在家休养,不必参与朝政。王爷已有许久不曾上早朝,不曾接触政事,对各位所说的事情还真不了解,到时候还请各位说清楚一些。”
妤沁略一停顿,扫了一眼那些受人煽动,完全不知真相的学子们,见他们一个个傻了眼,妤沁满意的勾唇一笑。
“不过,众位大可放心。王爷虽然奉旨在家休养,可众位有冤情,王爷必将代众位上表朝廷,好让朝廷尽快派人查明真相。”妤沁一句接一句,即使徐仕贤中途出声,试图打断她的话,妤沁也不介意,只将自己的话说完。
“王爷,奉旨在家休养?”人群后,有一身着青衣的书生开口问道,而他说这话时,单薄的身子颤了颤,显然这是一个明白人。
“满朝文武皆知,圣旨还在战王府供着了。来人,取圣旨来!”妤沁完全不按理出牌,徐仕贤等人完全无从招架。
“不,不必。”徐仕贤忙出言拒绝,可事有凑巧,他刚开口,战王府的下人就搬来桌椅、端来茶水,得妤沁的命令后,在台阶下摆了一排,正好挡住这群人冲上来的可能。
“各位说了半天想必渴了,先喝一杯茶,润润嗓子,待到先生来了后,请各位说详细点,好方便先生写成状纸。”妤沁命下人倒茶,一一送到前排那些老人和孩童手里。
这些人只是普通的百姓,见识有限,比那些“饱读诗书”的学生们好对付多了。
接到王府下人倒的茶水,这些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没胆,可不接,萧王府的下人不肯走,一直递在你面前。
局面僵持不下,闹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刷刷的看向徐仕贤,让他拿主意。
而徐仕贤?他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看着送到眼前的茶杯,徐仕贤心里发苦。
战王妃态度这么好,他要再闹下去就真是故意闹事,可要是就此息事宁人,他完不成背后之人交待的事,又得罪了当朝亲王,他还有活路吗?
妤沁也不开口,像是看闹剧一般的看着,眼中是淡淡的笑意。
身份是天然的优势,平民百姓面对贵族有天然的恐惧,她越是客气,这群人越不安。
妤沁不开口,战王府的下人就不敢后退半步,端茶水的手也不敢矮半分,哪怕他们此刻双手发酸,亦不敢让手中的杯子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