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妤沁不是爱折磨人的人,尤其不会折磨自家人。
“众位不必客气,你们不是苦主就是为民请命的正义之士,区区一杯茶有什么不能喝的?”妤沁开口,却是逼得众人不接也得接。
“谢过王妃娘娘。”徐仕贤嘴角微抽,不敢再拒,恭敬的接过茶水,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可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就听到妤沁道:“众位喝的茶水,都是楚神医配得药茶,对身体极好。对了,有一点,那就是绝不会有毒。”
林初九不知徐仕贤要做什么,她只是防范于未来罢了。
“来人,给我端一杯来。”她堂堂王妃也喝了,没有被毒死,这些人总不至于会被毒死吧?
“王妃娘娘行事滴水不漏,这群人怕是讨不到好了。”萧渊暗暗决定,回头他就把妤沁的表现一一说给主子听,让主子明白他的妻子,绝不如传言那般骄纵、愚蠢,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待王妃,不然让王妃冷了心,可就不好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妤沁将杯中的水喝尽,然后似玩笑又似认真的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其实我不渴,只是……我怕有人喝了我战王府的茶水,回头说中毒了。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喝给大家看,我一个病人喝了都没事,众位健康的人喝了应该也不会出事吧?”
身体不好,有时候也是一张很好的招牌,林初九再次拿出来用。
“王妃娘娘说笑了。”徐仕贤咬牙切齿的道,愤愤地将杯口的茶水饮尽。
什么楚神医配得药茶,不过是金银花茶罢了,骗子!
“有防无患。”妤沁将茶杯递给下人,“去催催,馒头蒸好了没?没蒸好就去外面买,可不能让众位苦主和正义之士受气又受累。”
这才一柱香的时间,馒头肯定是没有蒸好的,妤沁这么说,就是不打算让这些人吃战王府的东西。
吃食一类的最容易动手脚,她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给自己添麻烦。
“奴才这就命人去街上买。”战王府的下人也极有眼色,立刻朝大街上走去,徐仕贤一行人想拦也拦不住,因为……
在不知不觉中,徐仕贤这群闹事者,已经被战王府的侍卫包围,别说拦人了,就是自己也跑不掉。
可事情一波接一波过来,还没等他们想到对策,战王府的下人又拿着纸墨纸砚。
“王妃娘娘,笔墨准备好了。”下人将宣纸一一铺开,才上前禀报。
“很好。”妤沁赞了一句,大手一挥,说道:“去,把府上会写字的人全部叫上来,一一帮苦主和正义之士们,写清楚他们的冤屈,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妤沁一开口,便有一堆下人去办,完全不用她操心。
“不,不……用了。”徐仕贤想要拒绝,可他的话没人会听。
“王妃娘娘,我们也去帮忙。”萧渊见状,从萧风身后走了出来,却被妤沁拦住了,“不必要,萧公子看好戏就成。”
左右她还有不少时间,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王妃娘娘,我们,我们的冤情写不清,我们只想见王爷。”底下,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明白了妤沁的用意,根本不肯配合。
聚众闹事法不则众,可白纸黑字的写下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王爷病了,现在无法见你们。你们尽管写下来,你们的冤枉我会呈给圣上看。”同一个理由,妤沁不介意多说几遍,末了又补了一句:“让他们把路引拿出来,将姓名和籍贯写清楚,免得日后王爷找不到人。”
这是威胁,这绝对是威胁,可是林初九什么也没说说,众学子要叫嚣的说林初九威胁人,反倒是诬蔑皇室。
“不,我没有冤情可诉,王妃娘娘我没有冤枉可诉,可否让我离开?”有学子知道情况不妙,立刻就想要遁走,可是……
来了,就别想轻易回去。
热血冲动没有什么,但做了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不行哦,你们都是为民请命的正义之士,怎么可以离开。”妤沁招了招手,示意侍卫上前,“伺候几位公子写明清况。”
“王妃娘娘,你这是优势欺人,你这是逼迫百姓。”有人不肯,大声叫骂起来。
“我怎么优势欺人了?你们要为民请命,我给你们机会,我怎么逼迫百姓了?”妤沁此时站在道德至高点,根本不怕这些人怎么说。
“你,你这是威胁我们,你在威胁我们。”几个学子不依不饶的大喊,徐仕贤亦掺和在期中,随众人一起叫骂。他们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什么冤情一写出来,籍贯一留下,他们这辈子就毁了。
学子们仗着战王府的侍卫不敢伤他们,一个个你推我搡,想要冲破侍卫的防卫冲出去。
他们怕了还不行吗?他们不玩了还不行吗?
当然是不行的!
这群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他们出现在这里,这辈子就毁了。
成年人的世界很残酷,一次错误便足已毁掉一生,今天聚在战王府的学子们,他们已经没有未来。
人,总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
依萧明尧的性格,绝可能不会放过这群人,哪怕他们只是受人指使也是一样。
“既然各位不肯正义之士不肯写下来,不肯留名,我也不勉强。”妤沁一开口,众人皆松了口气,可紧接着,林初九话锋一转,“想必众位是想做好事不留名,既然众位有这样的心愿,我定当成全。”
“王妃……”徐仕贤觉得事情要不好了,忙开口打断,可妤沁却只当没有听到,继续道:“王爷病重无法见各位,不过众位放心,我定不会让你们白辛苦一场。我的父亲是当朝丞相,你们将冤情说给我父亲听也是一样的,他定会代众位上表天听,为天下百姓请命。”
“不用,不用,我们不去相府,一点小事怎敢劳烦相爷。”徐仕贤快哭了。
战王妃这可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哪有像她这样不按理出牌的,简直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大胆!”妤沁厉呵,徐仕贤愣住了,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见妤沁起身,居高临下的道:“王爷是什么身份,江相是什么身份?一点小事不敢劳烦相爷,你们就敢劳烦王爷?”
她就不信,这顶帽子扣下去,这群人还敢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