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边容卿的马车还没走,程妍外衫不整倒在马车外,捂着脸大哭。
马车外围着许多人指指点点。
“青天大白日,真是有伤风化。”
“现在女娘胆子真大,儿郎的马车说钻就钻。”
“这你不懂,这可是东城容家大公子的马车,缠上了那以后荣华富贵享不尽。”
程敏听了周边的议论,脸色阴沉得跟锅底一样,扒开人群将程妍拽起来。
程妍捂着脸哭,就是不起来。
周边议论的声音更大,程敏只觉脑袋嗡嗡嗡直响,若现在还不明白程妍的算盘,那她真是白活了。
难怪今天程家人送两个孙女来,只怕就是冲着容卿来的。
就是不知道程老太哪里得知容卿会来,连她都不确定容卿会不会来!
程妍虽哭得凄惨,但不影响她颠倒真相,“大姐,我不是故意要进容公子的马车,我也不是故意看容公子换衣服,我以为那是我家的马车。”
程妍的话让周围的议论声更大,这女郎看了外男脱衣服,多劲爆。
马车里容卿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神森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恨不能捏碎程妍的脖子,让她闭嘴!
程敏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拍了拍马车,“容公子还是快些走吧,一会儿怕是走不了。”
程妍听闻急着往马车爬去,扑在马车边缘,“大姐,你怎么能让他们走,我的清白……”
程敏掰开程妍的手指,声音不大不小,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的清白还在,这只是个误会!”
她向容绍挥手,让他赶紧带着容卿离开。
马车前脚走,程老太太带着程家人来了。
显然已经得到消息,程老太毫无教养地跪坐在程妍身边,哭天喊地,声音更大更响。
“我可怜的孙女啊,你就这样被人毁了清白,我一定要向容家讨个说法!”
程敏听得眼睛直抽,就按照程妍的说法误闯了容卿的马车,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毁掉哪门子清白。
程老太是生怕程妍的清白没毁!
程敏再怎么不想管,也不能任由她们自己铺子前面大喊大叫,就程老太那脾气,劝肯定是劝不动。
程敏板着脸道,“祖母,与其这里哭闹,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程老太眼神淬了毒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手指都快点到程敏脸上,“你当姐姐的不说拦着容家马车,还让他快走,你真是好狠的心,硬生生要毁了自家堂妹。”
程敏翻着白眼,就她那无理都要闹出三分理来的人,路过一只狗都有错。
“容大公子在这里又如何?你敢在他面前指着鼻子骂?他会乖乖按照你想的那样负责?”
容卿若愿意跟程妍有什么,就没这场闹剧了。
程老太敲着拐杖,她不敢对容卿如何,但敢在程敏面前耍威风。
她毫无长辈的慈爱,咬牙切齿指着程敏,“妍儿在你铺子里帮忙才出了这档子事,这事你得负责!”
程敏冷笑着,昨天程老太死皮耐脸要来抢铺子,今天莫名其妙送两个孙女来铺子里帮忙,敢情是借她的地方挑孙女婿。
“好,我负责!程妍上错马车,扰了容公子清静,我作为大姐到时候出面和容公子解释几句,这事就这么算了!”
程敏摆出自己的态度,反正不会如他们所愿,去纠缠容卿。
程妍一听就急了,拉着程老太的衣袖,“祖母,你可要为妍儿做主。”
她才不要程敏说的那种负责,要不然手岂不是白烫了,机会都是她争取来的。
程老太从庵里清修回来,就打听到程敏不仅和国公府小公子关系不一般,还和容家大公子有商业往来。
在程老太眼里,这都是程家高攀不上的人,如今机会摆在眼前,怎能让程敏浪费。
程老太安排她和程玥去铺子帮忙,说不定就遇上吴小公子和容大公子,她和程玥一人一个。
程妍见了容卿,容貌、气质惊为天人,忍不住悸动,她见程玥也是如此,与其守在这里日久生情,不如主动出击。
程妍成功了,上了容卿的马车。
虽然被赶出马车,那又怎么样,这么多人看见了、听见了,她和容卿不清白了。
程敏竟然还要把她拉开,还要说这是什么误会!
才不是,她要嫁入容家。
程妍的心思简直写在脸上,程敏眼底带着诧异,为何宁愿自毁清白也要缠上一个男子。
或许她被程老太教唆、误导了?虽不喜程妍,程敏还是忍不住提点她几句。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不合理的婚约也是可以拒绝的。”程敏压低声音,眼神瞟着程老太,想问程妍是不是程老太逼她的。
程妍捉住程敏的手,眼里的野心还没来及藏住,“大姐,你和容大公子熟,你去说说,能不能娶了我……”
程妍声音越说越小,脸上带着娇羞,仿佛明天就要当新娘。
程敏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一把甩开她的手,哪里是被逼,纯粹是自甘下贱。
“程家不过是普通商贾,容家如何看得上?难不成你要去给人家做妾?”程敏出言讽刺,若能说醒程妍也算功德一件。
然而她真的错想程妍了,程妍宁愿去容家做妾。
当初吴肃要纳她做妾,她严词拒绝,同为程家女,程妍上赶着做妾。程老太和程家其余长辈竟没有一人觉得有错。
程老太指着程敏继续骂,“你自己装清高,拒了国公府,这会儿又想坏了妹妹的婚约。”
程敏不冷不热嘲讽道:“去给别人做妾,算哪门子婚约,一顶小轿抬进府,不过是人家的玩物!说好听点是找个好人家,难听点就是卖女求荣!”
程老太一巴掌扇到程敏脸上,“孽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你的婚事我一样可以做主!”
程敏抚上自己的脸,一股无力感,她要赶紧想办法摆脱程家,她不想被所谓的孝道压迫。
人虽有许多不得已,精神应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