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足足怔了两秒。
然后，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一般，她缓缓睁开眼睛，一脸惨淡的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看苏安不顺眼，所以才......才买通记者污蔑她，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看苏安不顺眼？
季柔可不这么认为。
那名记者在会场上虽然字字句句都在贬低污蔑苏安，但实际上却一直在催促总裁和姜檀的婚事。
难不成......姜檀和林如有什么关系？
季柔起身走近到办公桌前坐下，眼神的同情怜悯之色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凝重。
“算了，你先出去吧。”
“什么？”林如陡地抬起头，明显还处于震惊之中。
季柔冷笑：“怎么，真想去见总裁？”
“不，不想......谢谢，谢谢季经理。”
林如头摇得像拨浪鼓，慌慌张张地撑站起身体，脚步踉跄近乎跑了出去。
看着在眼前合上的门，季柔眉头紧蹙。
她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了林如。
今天的事可疑的地方太多了，而且，以她对林如的了解，事情不可能就像她说的那样。
而要想查清她身后的人是谁，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打草惊蛇。
至于真相，只要她跟那个人继续保持联系，早晚都会露出马脚的。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
“千爵，今天真的好险啊，公关部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这个季柔也真是的，办事一点也不仔细，差一点就要闹出乱子了。”
伸手揉捏着冷千爵肩头，姜檀满口抱怨。
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却飞速闪过一抹喜悦之色。
她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两人婚期将近，冷千爵并没有出口否认，就算碍于面子，他迟早也会付诸行动的。
她姜檀成为冷太太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眼下，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要我说，季柔才刚刚上任没几天的时间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与她相比，还是林如更稳重一些，不如还是让林如继续做回公关部的经理吧？”
季柔向来跟苏安交好，她必须要除掉这个绊脚石！
自始至终，冷千爵都没有开口说过半个字。
反而不动声色侧开了肩膀，躲开她的双手。
姜檀面色一瞬变得难看，却又很快回过神来，又伸手攀住他的手臂，撒娇似的摇晃：“千爵，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季柔在紫夜做的一直不错，还是让她回去吧？”
冷千爵烦躁地皱起眉头。
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他豁然走到落地窗前。
正值深夜。
窗外万家灯火辉煌，把整个墨城照得恍如白昼。
却半点都无法融化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地狱般的漆黑与深寒。
他双手背后，语气中平白多出了几分不耐烦：“这件事情我会考虑，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考虑？
在姜檀看来，他既然说会考虑，那就证明这件事已经成了一半。
“那我先去忙了。”
姜檀恋恋不舍地离开。
在她走后，冷千爵陡然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才刚响两声就被接通：“总裁。”
季柔早知道他会找自己，始终紧握着手机等待。
现在，终于来了。
果然……
“到我办公室来。”
“是。”
很快，季柔就敲门走进总裁办公室，恭恭敬敬地进了办公室，看着那个向窗而立的挺拔身影。
冷千爵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今天怎么回事？”
早在年会结束以后，秦颂就已经查清，会场上那个咄咄逼人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记者，宴会一结束，她整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影。
一直以来季柔办事都十分尽心尽力，或许会有纰漏出现，但绝不会马虎大意到这种程度，这件事情，背后定有蹊跷。
季柔目光直直看向他：“我已经查清楚了，您看看这个。”
说着，她把手机轻放到冷千爵面前。
手机屏幕上就是林如和那个女人低声交谈的画面。
季柔的确有放过林如的打算。
但那也不意味着她会替林如背锅。
尤其这件事关系重大。
冷千爵眉心一凝。
就在几分钟以前姜檀才刚刚提过，要让林如替代季柔的位置重新做回公关部经理，现在季柔又拿出这样的照片。
是巧合吗？
还是，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他突然抬眸：“你对林如的了解有多少？”
闻言，季柔开始努力回忆起来。
实话实说，她虽然跟林如几年前有过一些接触和远远，但对她的了解确实没有多少。
想了许久，她却突然道：“有件事我不知道算不算，我听说她的名字是后来改的，以前好像不叫这个名字，但有一次她给她妈妈打电话，那边好像也是叫她小如的，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到底是不是真的改过。”
她说得有些混乱。
可冷千爵却很快意会过来了。
如果她真的改过名字，那么，别人或许不知道她的真名，但她的妈妈，作为她最亲近的人，肯定是叫她的真名。
也就是说，她以前的名字，确实叫小如……
小茹！？
冷千爵在心底一点点咀嚼着这个名字，猛然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