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上次公关部闹出丑闻，林如直接从经理降下来了。
而年会的事，是她季柔全权负责，林如想用年会上的意外来报复她，也不是不可能。
季柔一时间只觉得心凉了半截。
这世上她见过的白眼狼多了，对林如，大概因为她的出身和曾经的经历跟自己很像，所以对她总有几分包容在。
尤其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工作也还尽心尽力。
然而，季柔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正视眼前的一切。
这次入场记者筛选就是由公关部负责的，林如随随便便想要放一两个人进来，根本不是难事。
季柔没有选择现在就上前质问。
从包中拿出手机，对准远处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她接连拍下了好几张照片，这才不动声色离开。
好在接下来的宴会没有再发生什么风波。
年会结束后，已经很晚了。
季柔刚一回到公司就把林如叫到办公室。
她沉沉盯了她半晌，终于冷冷地开口道：“说说吧，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眼见季柔面容沉冷，林如明显愣了一下。
季柔冷笑，目光直直盯着她：“说你为什么要跟那个记者联手当众让总裁难堪。”
林如心口一顿，下意识退了半步。
季柔她，知道了？
不！不会的！
那件事情她明明做得天衣无缝，那个人也在暗中周旋，季柔她怎么可能知道！
暗暗给自己打气。
她轻笑了笑，一双波光潋滟的眼底已然不见方才的急惶：“季经理您说什么呢？今天会场上的那名记者我根本就不认识啊。”
“是吗？”
季柔轻飘飘问出这一句，突然沉默了。
两人四目相对，季柔眼底闪烁着阵阵精光。
那仿若能洞穿一切的目光看得林如浑身不自在。
她默默垂下眼眸，不再敢与季柔直视。
“你可是我一路看着走到现在的，你有今天不容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自己心里有数，别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前程亲手毁了。”
季柔的话音很轻，其中却透露着震击人心里的威势。
闻言，林如蓦地抬起眼眸。
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了！
以季柔的个性脾气，没有证据的事她是绝对不会随便乱说的，或者......她的确知道了些蛛丝马迹，只是证据不足，所以才想让她亲口承认？
没错，肯定是这样！
“您冤枉我了，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忙着年会的事，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说着，林如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话音中竟还带了几分哭腔，好像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季柔冷眼看着她，似乎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一般。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转身拿起桌上放着的手机，手指轻轻滑动两下屏幕。
“既然这样，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哦，或者你更希望我把照片拿到总裁面前，到时候有这么话你亲自去解释给他听？”
季柔什么人没有见过？
不论是从前的紫夜负责人，还是现在冷氏集团公关部经理，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练就了一身洞察人心的本事。
林如以为只要抵死不认就行了？
在林如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季柔一步步走近到她面前：“你应该清楚，这件事一旦闹到了总裁那里，你将会面对什么？”
会面对什么……
林如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冷千爵那那张清冷寒冽的脸，顿时吓得面容失色！
“砰”的一声闷响，她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季姐，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总裁，我承认是我做的，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啊，季经理，求你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放过我......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这一幕，熟悉得让人作呕。
季柔突然恨自己当初的一念之仁。
当初林如被卖进紫夜受人欺辱之际，她就不该帮她。
也不至于助长她的气焰至此。
“季姐！”
就在这时，林如又一次紧紧抓住季柔裤脚，慌张地祈求道：“我能走到今天到底有多不容易你是知道的，我......我不能功亏一篑啊！”
季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在当今这个社会上，又有几个人是容易的呢？
尤其是公关部的那些员工，都是大好年纪的女孩子，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整日陪着那些心思不正的客户喝酒应酬，还要时常被占便宜？
但林如有一点说的没错。
功亏一篑……
林如后面明显有个推手，如果现在就把她捅出来，反而钓不到大鱼。
沉沉地叹了口气，季柔缓缓蹲了下来：“我可以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但你必须要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