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要炼了老夫的这口气，老夫要是再无动于衷，那才真是颜面扫地。”
被叶尘一眼看破。
那老头儿也并未遮遮掩掩，反而是大方现身，就这么盘膝坐在叶尘对面。
不过，他看来并非本体。
叶尘见老头儿，笑问道：“明知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就只派这区区一道分身来，可你这般，倒不如不来，就不怕又送掉这一口气？”
面对叶尘这般嘲弄，老头儿却是莫名一笑。
他来的的确只是一道分身，且就算本体来此，都决不可能会是叶尘的对手。
不过，话虽如此，他既敢现身，就至少有八分把握。
老头儿笑着摇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阁下一眼便断定，老夫来的只是这区区一道没什么作用的分身，未免太武断了些。”
“哦？”
叶尘挑眉。
随后，手一招。
老头儿腰间别着的那酒葫芦突然动了动，可还不待其彻底脱离老头儿，便无端端消失不见，紧接着，又变作虚幻，重新回到老头儿腰间。
见此，叶尘来了兴趣，低语道：“有意思。”
能达到这般层次，岂会有庸人。
尤其眼前这老头儿，修得一身奇门术，各类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老头儿见叶尘吃瘪，索性直接起身，走向那上官鸿，要将自己的那一口气夺回。
只是，还不待其触碰到上官鸿，身躯却突然一怔，就这么呆立在原地。
叶尘沉吟片刻，随即，这才开口道：“虚实真假，看来奇门术这东西，的确容不得小觑。不过这些年，我倒是在人间学到了些更有意思的东西，应当比你这一手，还要厉害些。”
“我分得清你的真假，可你，分得清眼前是梦还是现实吗？这次，有打算赔上多少道分身，来保你性命。”
老头儿就这么直立在原地，已然入梦。
叶尘再一招手。
老头儿腰间那酒葫芦，逐渐由虚幻变作现实，飘入叶尘手中。
下一刻。
老头儿猛然惊醒。
叶尘笑道：“只凭分身打不赢我，所以，就把你本体也叫来了。”
老头儿汗颜。
刚才也不知自己被叶尘用了什么手段，竟是入了足足十八重梦境，若非方才叶尘取那酒葫芦时破了他的奇门术，将其惊醒，恐怕，真的会死在梦中。
那一瞬间，又是足足一千二百道分身湮灭，甚至连自己这一道分身，都不知为何变作了本体。
直到与叶尘正面交锋过，方才知晓他的恐怖。
老头儿对这不曾执剑的白衣剑仙，也算是又多了几分了解，他可不只是个剑仙呐！
眼见逃脱无门，老头儿凄然一笑，闭目道：“可惜，临死之前，却无从得见你这天下第一剑仙的剑。”
“天下第一剑仙？我都不是仙，怎么算剑仙。”
叶尘摇头。
老头儿惊觉，猛地又睁开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叶尘。
“莫非……”
叶尘笑道：“如你所猜测那般。”
语罢。
叶尘袖袍一挥，酒葫芦飘出几缕酒气，于指尖凝成剑刃，虽看着轻飘飘，但依旧难掩其锋芒。
“还要逃？”
叶尘诧异。
老头儿身躯竟是再次变得虚幻起来，欲要将这本体，再度换成一具分身。
“你觉得这一次，你还能逃得掉？”
剑落。
老头儿仍旧在原地。
只是，叶尘那一剑，却散了。
叶尘眼中极其少见的多出几分怒意，收剑，低语道：“多管闲事。”
见来者，老头儿才算是稍松了口气。
好在，自己运气不错。
来人一身明黄，天道气运加身，这天上地下，寻不出第二个如这般的人来。
“还不快滚。”
天帝瞥了眼那老头儿，冷语道。
死里逃生，老头儿抹了把额间汗，嘿嘿一笑，又行礼道：“小子，老夫今日欠你一条命。”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
叶尘与天帝对视一眼。
二人心中各自所想，对方都清清楚楚，叶尘铁了心要杀那老头儿，却被天帝搅了局，而天帝承天道而来，为免叶尘彻底打破这平衡，只好救下那惹人厌的老头儿。
叶尘冷眼瞧着天帝：“念在师徒一场，今日我可留你一命。”
天帝眼中闪过些许诧异，先前辟邪童子那所言，叶尘业力太重，不可轻易动杀孽。
如今看叶尘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是真的，只留下这一口气，估计还要拿来对付那老头儿。
思至此。
天帝这才算是稍松了口气，自己这一趟，至少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天帝眼中怒意难掩，质问道：“你已赢了两场，三界其二尽归于你，如今只剩这仙界，你仍不罢休？”
叶尘抬头。
只这一眼，天帝便一阵心悸。
多年来，他对叶尘的恐惧，从未有过半点减少。
叶尘并未回答天帝的话，反而是问道：“我也不是非要留你一命不可，要不，你替他死？”
天帝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只是自己站在此处，都可勾起叶尘的杀意，每多说一句话，更是可让这杀意再添个几分。
可有些话，天帝不得不说：“当真没有回头路？若就此罢休，今日之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那人间与冥界，天道也可不再染指！没必要拼个鱼死网破。”
听得此言，叶尘脸上终于浮现一抹笑容：“天上人服软了？”
天帝不言，算是默认。
连败两局，这仙界是万万不可再丢了，天道已无退路，只有委曲求全。
“他服软也没用。”
叶尘负手，傲然而立：“你跟我时间最久，应当再清楚不过，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三界，只要他天上人让路。”
天帝冷语：“除非天道死了。”
叶尘接过话来：“所以……他没得选，我也没得选。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最好快些离去，天上人的头号走狗，于我而言应当是个不小的敌人。今日之后，无论天上人接招与否，我都会继续下去，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既是对弈，我这执子者，就不会再以身入局。至于你们……随意。”
语罢。
还不待天帝再开口，便被一股莫名力量推出思过崖，直达万里之外，已是瞧不见那灵鹤谷了。
天帝眼中闪过怒意，又负手，朗声道：“既不会再入局，那上位者的平衡，也该继续维持。”
“我给过他机会，那老不死的既要以身入局，便该做好赴死的准备。”
话音落。
天帝又被推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