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所谓奇门，注定不是大多数人所修习的。
这些术法，太过偏门。
上官鸿试探道：“前辈竟还通晓奇门术？”
叶尘只道：“通晓说不上，不过，教教你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况且，观气术其实也算不得奇门术，只要稍有些修为的，都可摆弄一二。”
上官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以这种大佬的眼界，能拿出来教人，必定是在这一方面稍微有些造诣。
回过神后，上官禄却又是大喜，道：“多谢前辈！”
若真能从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身上学到些本事，于上官鸿而言，绝对是可以受用终身的。
一旁。
上官禄忙不迭的给上官鸿使眼色，其中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上官鸿立即会意。
也不带半点犹豫，便要跪在叶尘面前，行个大礼。
只是，还不待其弯腰屈膝，就见叶尘扶住他肩膀，这一拜终究没有拜下去。
叶尘道：“只教你这点儿东西，还用不着拜我为师，且我也没有继续收徒的打算。”
上官鸿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失落。
可惜。
若能坐实这师徒关系，日后的上官鸿不敢说成长为一方巨擘，至少有所作为，必定不成问题。
不过，能得叶尘指点，已是天大的幸事。
叶尘又道：“这几日谷中无事，你与我回思过崖，那地方清净些。”
“是。”
上官鸿恭敬行礼。
上官禄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有那铁鞭傍身，阻拦那几个周遭仙门的臭鱼烂虾自然不成问题，也无需叶尘出手。
回了思过崖。
上官鸿这才敢稍表露自己心中所想。
他有些惶恐，但终究还是开口，询问道：“前辈既不愿收晚辈为徒，却又教晚辈修炼，那前辈，应当是另有所图了。”
说这话时，他心中十分忐忑。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传说中的大魔头，自己这般询问，已经算是冒犯了。
叶尘倒也不做隐瞒，反而只是一笑，反问道：“你这么问我，应当是猜到我是何人了？”
上官鸿不语，算作默认。
见上官鸿如此，叶尘又道：“那你也该知道，我回仙界作甚。”
上官鸿眼皮挑了挑。
这话里的意思，仙界又该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且这一次，他还挑中了自己。
若按照先前那两度血雨腥风来看，接下来自己的人生将会拥有短暂的光辉，但紧接着，便是万劫不复，不为这天地所容。
“怎么，你怕了？”
察觉到上官鸿的变化，叶尘笑问。
上官鸿的确怕了。
上了这贼船，那便是逆天而行，是几乎十死无生的豪赌。
可眼下，却是自己逆天改命的唯一机会。
自打记事起，就被人称作废物，连山中的杂役都可对自己横眉冷对，上官鸿心中的苦楚，谁人可知。
谁不想一步登天，谁不想平步青云？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自己眼前，哪怕是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赌！
上官鸿怕了，但他也心动了。
思至此。
上官鸿突然释然一笑，又行一礼：“晚辈烂命一条，承蒙前辈能看得上，岂有退却之理。”
“既如此，我便传你道。”
上官鸿盘膝静坐，闭目静听。
叶尘负手，立于崖洞口，远望天穹，只这一眼，似乎便可望透天地之气，竟连这崖外青云，都开始莫名涌动起来。
叶尘终于开口：“若你层次再高些，便可知晓，天下万般生灵皆有气。而这气，并非天地灵气，而是生灵的本源之气，关乎性命、气运，气越强，运便越强，日后际遇、实力，自然也就更强。”
上官鸿沉思。
这说法，他从未听说过。
莫说是上官鸿，就连这整个灵鹤谷的功法典籍之中，都不曾提到过半点。
紧接着，叶尘却又道：“其实这说法，实在浅显了些。”
“天下万物皆有气，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如此。往大了说，国有国运，此国运，便是一国之气的具象。”
上官鸿点头。
国运之说，他还是知道些的。
若国运一断，那这一国基本就算是灭了，如此打了个比方，上官鸿才算是重视起这所谓的气。
“所谓观气术，便是观察这天地之气的术法，乃是御气术的基础。而观气所用的天眼，则是那些奇门术士为了修习御气术，专门开辟的特殊法门，就如你所言，是奇门术。”
上官鸿疑惑：“如此说来，开天眼反倒落了下乘？”
与修仙大道相比，奇门术再诸多修士眼中，不过只是不入流的旁门左道，难登大雅。
哪怕是上官鸿，都有些看不起这些所谓奇门术。
“非也。”
叶尘却又是摇头：“殊途同归罢了，岂有高下之别，且若开天眼，反倒比老老实实修炼观气术要来得快上许多。”
“那前辈也……”
“观气术于我而言并不比开天眼难多少，且我那时候，还没有这门奇门术。”
上官鸿无言以对。
叶尘回身，又入了崖洞，一指点在上官鸿额间。
只这一瞬，上官鸿便觉头痛欲裂，好似叶尘将什么东西，生生从指尖灌注进了上官鸿脑中一般。
片刻后，叶尘方才将手收回，又道：“开天眼的法门已传于你，凭你的悟性，应当用不了多久便可修成，学成了这观气之法，方才有资格修炼御气术。”
上官鸿并不急于去学那开天眼的奇门术，反而是问道：“按前辈所言，御气术修的是人本源之气，若此法修成，岂不是可立万法之上？”
听得此言，叶尘却笑了：“你若说的是杀人的本事，那其实并无什么分别。”
“为何？”
上官鸿不解。
御气术乃是本源术法，论手段，比之那些所谓剑仙、魔修之流，必是要高出许多的。
叶尘道：“既是杀人术，那么，能杀人的，才是最高明的。”
御气术是足够强悍不假。
但那些精于御气术的上位者，也没见哪个敢接叶尘一剑的。
“闭目，观气。”
叶尘催促道。
上官鸿也不再多言，沉心静气，默默运起那奇门术的法门。
如此过半日。
本在闭目养神的叶尘突然睁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低声道：“果然来了。你这过街老鼠，未免太没耐心了些，当真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