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禄有心反抗。

但眼下,是足足十几个修为强过自己的天门山长老,他区区一个人仙境,又何来反抗的余地。

也只有被压在地上,双目猩红的盯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儿子,进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杖责八百。

且动手的修士,实力同样强悍。

纵然是上官禄这样的人仙境修士,这一顿毒打下来,也必是要伤筋动骨,不过个小半年都难下得了地。

要怪,便只怪灵鹤谷实力弱小,连自家同门都庇佑不得。

这一打,便打到了落日时分。

那几个天门山的修士,好似是终于解气了一般,拂去额间汗珠,扔下棍子,依旧意犹未尽道:“若再有下次,便不是杖责这区区八百了,老夫定要让你灵鹤谷弟子提头来见!”

“道友说的是。”

陈鹤年连连点头。

对这势大的天门山,他陈鹤年自然是不敢表露出什么不敬的,只是将今日这笔账,又默默算到了上官禄父子二人的头上。

若非他们,又岂会白白折损掉这珍贵的地仙境大妖尸身。

那天门山长老又道:“明日一早,老夫需在山门瞧见你们灵鹤谷的供奉,若是少了半分……陈鹤年,你知道后果的!”

“道友放心,今晚我便派人,送往天门山!”

得了这答复。

天门山众人这才满意离开。

好似是做了什么天经地义的事一般,就这么大摇大摆出了灵鹤谷,甚至还有几个稍年轻些的天门山修士,正乐此不疲的讨论着谁刚才下手最重。

待得送走了这几尊瘟神。

陈鹤年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又冷眼瞥了那早已不省人事的父子二人,冷语道:“将上官禄长老一职革去!再将这二人送去思过崖,十年内不得下山崖,若胆敢违令,可先斩后奏。”

一旁,灵异灵鹤谷长老汗颜。

但终究不敢触这陈鹤年的霉头,只好行礼,肩上扛起这二人,便向思过崖而去。

陈鹤年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前日上官禄收上山来的那弟子呢?”

身侧,有弟子如实道:“今日不见他,想来是还在自己住处之中收拾东西。”

陈鹤年吩咐道:“把他喊来,去各大山门交供奉,还有……又到了该祭山神的时候了,记得好生叮嘱他,先去供奉山神,再去各大山门,若出了纰漏,这方圆千里的仙门都要遭殃。”

“是。”

那弟子快步离去。

此事,乃是灵鹤谷头等大事,他这弟子自然不敢耽搁。

至于消息送到之后,那便不关他的事了,出了纰漏,也是这新弟子倒霉。

不过话说回来,一入山门便被挑去交供奉,这个叫叶尘的,运气说是差到了极点都不为过,恐怕是连祭山神这一关都不见得能过得去。

正思索间。

这弟子已到了叶尘居所之外。

见着独门独院的居所,弟子小声骂道:“这天杀的也不知哪儿长得与众不同,一入门便有了个独门独户的院子!不过,这也算是临死之前给了他两天安生日子,毕竟现在,他可就要去送死了。”

语罢。

这弟子便要入门。

只是还不待推门而入,那门便自己开了,叶尘静静站在门内,瞧着眼前弟子。

不由分说。

便见一道剑光隐没。

那弟子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觉双颊与口舌一阵剧痛,紧接着,鲜血涌进口腔没入喉咙,更多得,则是自那伤口喷涌而出。

后知后觉的弟子,这才连忙用双手捂住脸颊,又用灵力封住窍穴。

这才算是止血。

叶尘开口:“再有下次,这一剑便要向下移个三寸,封了你的喉咙了,不过,想来你也不会有下次了。”

毕竟,哑巴又怎会背地里嚼人舌根呢。

双颊被洞穿,就连口舌都被一剑斩断,那弟子想要哀嚎,可奈何,连嚎叫都显得有气无力。

连这院子都传不出。

叶尘也懒得管他有多疼、还能否开口说话,又问道:“说吧,寻我何事。”

话音落。

那弟子的脸颊与舌头,竟又神奇的恢复如初。

弟子后知后觉。

随后,又无比惶恐的盯着眼前叶尘,下意识便想要逃离。

只是就凭他,如何逃得脱。

叶尘随手自身边树上摘一绿叶,冷冷盯着眼前这灵鹤谷弟子,也懒得再重复刚才的话,只是就这么看着。

弟子的目光移到那一抹绿叶上,一股寒意顿时自脚底直冲天灵。

刚才封了自己口舌的,便是那一抹绿!

这才想起,陈鹤年交代他的话,哆哆嗦嗦答道:“谷……谷主有令,让新入门的弟子前去各大宗门上缴供奉,同时,还需去一趟山中,祭拜山神,以求平安。”

“知道了。”

叶尘随手撇去手中绿叶。

也懒得再理会这弟子,便径自迈步,出了这院落。

那弟子这才算是稍松了一口气,自己算是福大命大,终究是在这人面前捡回了一条命来。

不过话说回来,此人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只怕是不弱于门内谷主与长老,又怎么会来这小小的灵鹤谷,屈尊降贵做一区区的弟子呢?

实在想不通!

不过,还不待其细想,那一阵阵剧痛,又从双颊与口舌之中传来。

一股腥甜之气,自口腔直冲鼻子与咽喉。

那一道白衣自眼中消失,那一抹绿叶造成的伤势,便又莫名其妙的重新出现了,鲜血狂涌,哪怕用灵力封住窍穴,都无济于事!

再说叶尘。

再谷中领了那大妖尸首后,却并未前去山中祭拜,更未前往各大山门上缴供奉。

反倒是径自去了思过崖。

思过崖上常年无人,也只有今日这两个才被送上山的倒霉鬼罢了。

此时。

崖上二人已经转醒。

父子二人皆是双目猩红,少年满是怒气,又有些不甘,一遍遍重复着口中话语:“父亲……那灵宝是我买来的,被他们瞧见,便出手抢夺。”

“是他们……”

“这些人,这些人蛮不讲理!”

上官禄苦笑。

自己这孩子的秉性,他又岂会不清楚?

天门山那群杂碎,多年来横行霸道,颠倒是非黑白的事没少干过。

可奈何,拳头没他们硬,纵然自己占理,又能如何?

“你不服气?”

洞外传来声响。

父子二人转头看去,见那一袭白衣立于洞外,瞧着只能匍匐在地的二人。

少年目光锐利,盯着叶尘。

上官禄也不解,不解叶尘这话是何意,更不解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叶尘又开口:“若不服,下次见面,取了他们性命便是。还有,你这小子,眼中杀气太重,记着,未成大事,切记不可太过外露锐气,否则,害得只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