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问这些问题好不好?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要名分我可以给你,你要珠宝我可以送你,甚至你要我,我可以陪着你,但我的心永远不能给你,我只是爱上那个纯洁的颜儿,只是爱当年那个在风中起舞的颜儿,你不是她。”

他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个陶醉的笑,他比我幸福,他心中还有一个美丽而绚烂的梦,而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让我恐惧万分的噩梦,如影随形,直至死去。

我虽已经料知结果,但心还是难过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晚上,他才回寝宫,但脸色很不好,即使我温柔地对他说话,他依然一声不吭,最后还拉过被子睡觉去了,睡得时候还背对着我,与平时热情似火的他很不一样。

许是他朝政方面遇到烦心事了,他毕竟是一个王,每天面对的事情太多了。

看他心情不佳,我亦不想惹他,一晚无话,第二天我倒很早醒来,去给他准备温水,帮他穿衣服。但他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笑意,冷冷的,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也是凉凉的,带着寒意,让我的心不住地下沉,是我惹他生气了吗?

帮他整理好一切,他一声不吭地走了,走时不看我一眼,他走了一会,我走到门外等小李子,这段时间过来向我打探消息的人少了,因为他们发现,我似乎什么都不会说,来了也是白搭。

昨晚他没有抱我一下,所以小李子将药带来后,我拿它到寝室倒掉就可以。

小李子也守时,端着汤药小心翼翼地朝我奔来,我接过药碗,道了谢然后回寝室了,正当我想倒掉的时候,药碗凭空被人夺了去。

回眸一眼竟是狄离,他静静看着我,目光阴冷幽深,脸黑得实在骇人,他此时真像从地狱上来的阎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边,全身带着让人颤抖的寒气。

“为什么?为什么喝这个?”

他冷冷地问我,指着这碗黑色的药汁,从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难怪他昨晚回来就一直没有笑过,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问你为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不可遏止的怒火,修长的手一扬,手中的汤碗朝墙壁扔去,碗碎了,墙壁黑了,清脆的破碎声依然在耳边飘荡,如敲击在我的心上一般。

他的手揪住我的衣领,整个人变得杀气冲天,整个寝室也弥漫着他骇人的杀气。

“哑了是不是?你就那么不愿意怀有我的子嗣?”

“是的”

我冷冷地说。

“为什么?”他松开揪住我衣领的手,看着我的双眼带着受伤也带着愤怒,面对兴师问罪,咄咄逼人的他,我除了恐慌外,还觉得疲倦。

他竟然问我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你是不是从不打算留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他静静看着我,揪住我的手微微颤抖着,双眼竟带着一丝的渴求。

我对自己说不能被迷惑,他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我,他不爱我,他从头到尾只当我是一个替身而已,他眼里那一丝渴望也是对以往颜儿的渴望。

“我不爱你,我的确是没想过要长久留在你身边,这皇宫终有天我是会远离的,你的心不再我这里,你也只是爱我的身体,你何必在意我是否愿意怀上你的子嗣?”

我淡淡地说。

“你真的不情愿拥有你我的孩儿?原来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居然还以为你——”

但他似乎根本没有心情听我后面讲的话,拳头紧握,关节咯咯响。他自己都不爱我,为何要让我对他痴心一片?

“我不愿意。”

“你为拥有我狄离的孩儿而觉得耻辱是不是?你还没忘记那个男人?是不是他是你第一个男人,你就心心不忘?即使他如此对你?你依然爱的是他是不是?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是不是?”

他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凌厉,那眼神如刀子一样锋利,扫到哪里哪里就疼痛。

“我不打算替他生孩子,但我也不想让自己怀上你的孩子。”

我冷冷地说,我们这种建立在没有爱基础上的关系,总有破裂的一天。

“该死,你不爱我,有大把女人等着我,你不愿意替我生孩子,有大把女人等着替朕留下子嗣,你——你——”

他大手一推将我整个人推倒在地上,然后将寝宫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能破坏的东西都破坏,但他依然没有解气。

他的脸依然铁青得让人恐惧,此时他就是一头愤怒的狮子,在发泄他的怒火,他的手所到之处,破碎的声音不断,就连他曾经送我的新奇玩意,奇珍异宝都在他的怒火中灰飞湮灭。

能毁的毁了,能破坏的破坏了,只剩下一个倒在地上的我还活着,他再次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拖起来,然后抬起手臂,大大的手掌就要往我身上拍打下来。

那一掌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气,但掌心停在半空颤抖着,最终没有落下来,他将我狠狠地扔下地上,带着怨恨带着羞辱对我说:“我恨你,我一生一世都恨你,是你让我蒙受了一次又一次的耻辱,是你将我一次次伤得体无完肤!”

说完他决然离去,留下一室的支离破碎。

看着满室凄凉,我竟觉得一阵茫然,他为何发那么大脾气,既然他都不爱我,难道还在乎我是否为他留下子嗣吗?难道是因为我不肯替他留有子嗣,就让他尊严受损?

男人的自尊是那么不容伤害,那女人的自尊呢?女人就没有自尊了吗?他口口声声说我肮脏,说我不干不净,说我只是一个替身,他说我将他伤得体无完肤?他何尝不是?

也许是该我们结束的时候了,多美丽的梦总有破碎的时候,替身的下场也许就只能是如此悲凉了,我还能祈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