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我还是睡不着,许是我真的要出去找点刺激的事情做做,才能让我忘记这些烦心事,这里的贪官,活该他倒霉,被我偷了一次又一次,估计都被偷到绝望了。
我换好夜行服,在黑夜中奔驰,这种感觉真畅快,可以让人的心得以暂时的放松,我驾轻就熟地潜了进去,但可惜我翻箱倒柜都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死贪官可能真的被我偷怕了,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了。
我偷了一小袋碎银垂头丧气地跃上了屋檐,最没有成就感的一次,忙了那么久,就这点碎银,都不够买一壶酒。
死贪官,钱都到哪了?下次我非把他的毛拔光不可。
当我回到酒馆的时候,一把懒洋洋的声音传至耳畔。
“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我不用抬头就已经知道是谁,我不理他,跃上屋檐准备下去。
“真没出息,忙活了一晚,就就只得了一点碎银。”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
“你跟踪我?”
我停止脚步,怒视着他。
“我还以为你那么有本事,挣了那么大的一份产业,原来是如此起家的,风儿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摇了摇头,那表情真让人苦恼。
“你知道你为什么只拿到碎银吗?”
他笑着对我说,我本来不想理他,但又是在好奇,莫非他知道贪官的珠宝藏在哪里?
“为什么?”我不甘心地问他。
他突然扔了一大袋子东西过来,我狐疑地打开一看,那金灿灿的黄金闪了我的眼睛,我张大了嘴巴指着他,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就别去光顾他了,我都光顾了好几次了,你再去我估计他连这个官都不敢做了,不过我还是比你出息,找到了一些黄金,你刚才翻箱倒柜什么都找不到的样子真可笑,朝那些衣服泄愤有有什么用?”
他嘴角大大地扯起。
“不许笑——”我恼羞成怒地低声喝他,但他却笑得更欢。
我被他笑得发火,我转身就走。
“别走——”他突然拉住我。
“你想干什么?”我冷冷地问他。
“你拿了我的黄金。”他笑嘻嘻地说。
“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你的?这黄金有凿着你的名字?”黄金现在在我手里,我不给他,难道他敢过来抢?
“你真的是很无赖。”他无奈地说。
“大家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白了他一眼,准备离开,谁知被他大手一拽,就重新跌进他的怀中。
“拿了我的黄金就想走?这天底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还没好好跟你算账呢!”
“这些赃物我才不要呢?我明天就去官府检举你。”我气呼呼地说。
“你去呀,到时看看谁偷的东西多?看谁先拉去坐牢?”
“你——放手——”我气极,他总可以将我气得暴跳如雷。
“风儿,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了,伙怕我一松手,你突然又跑了,我怕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我害怕第二天满心高兴来到酒馆的时候,你已经又不在了。”
他将我搂得更紧,我挣不开,最后只好作罢,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他怀中,我不舍得挣开他的手。
“刚刚上官枫和上官君昊找你?可有急事?”
“嗯,有点棘手,但已经解决了。”
“他们不像普通的暗卫!”我随意说道。
“嗯,他们是凤凰卫。”沧祁淡淡地说。
“凤凰卫?”
我震惊了,回眸看着他,月色他的神色淡淡。
凤凰卫,是沧国最厉害的皇室暗卫,里面的暗卫都从沧国各大世家子弟中选拔而出,他们从六岁开始开始日夜训练,听闻训练强度极大,凤凰卫无弱者,他们每人都有一项专长,无人能出其右。
凤凰卫只听从凤凰令,极其忠心,主子在,他们命在,主子死,他们以身相殉。
凤凰卫,是皇室暗卫。凤凰令,一向只传沧国下一代君王,沧祁并不是皇室中人,他为什么沧祁有凤凰令?
“风儿,为什么我死也不肯放手,你却轻言放弃?是我爱你,比你爱我,深了很多吗?虽然我是刺了你一刀,但是这几年,你在我心中刺下的何止一两刀?”
“当年,我的确不知出手那么重,天涵也是爱你的,只是爱成了恨,成了毁灭。当年看到你砍了他一条手臂,我感觉那刀,砍在我自己的身上一般,痛!”
“我从他身边将你夺走,还三番四次惹怒他,如果换了其他人早就已经死了几百回了,但那人却是我,他始终不舍得,他有苦说不出,他有气没地方撒,是我对不起他。”
“不许你提他,如果你如今还恼我砍他就一条手臂,你大可以再补我一刀!”当年他为救沧天涵,给我刺了致命的一剑,他对沧天涵那份忠心,还真可昭日月。
“他当年不也软禁了你大半年吗?为何你还这般维护他?”
“我是自愿被他软禁的,因为我愧疚,因为我抢了他的女人,我抢了自己皇兄的女人,我羞愧。”
皇兄?我猛地抬头看着他。
“世人都说沧大将军原姓齐,单名祁,叫齐祁,因屡建奇功,被赐国姓,从此叫沧祁,成为沧国的护国将军,但其实我真的是姓沧。
“我是沧国五皇子,我与沧天瀚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沧天涵是我的皇兄,我这一生的使命就是守护着他,这是我母妃的遗命。但我还是眼睁睁看着你砍了他一条手臂,无能为力。
我沒保护好他,我愧对我的母妃。
他的双眼变得深邃幽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我还是从他的声音听出了沉痛。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沧祁对沧天涵如此忠心,我也想不通,以沧天涵这般狠辣的性格,沧祁为了我一次次忤逆他,为何他又会对沧祁如此容忍?
原来他们竟然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我母妃出身帝都宁家,是宁家家主的嫡女宁若兰,也是唯一的血脉,宁家是百年名门望族,书香门第,我母妃自小聪慧,又有外祖父、外祖母的悉心栽培,才情样貌双绝,十二岁时已经名动帝都。
十五岁时,听说媒婆已经踏破了宁家的门槛,当年帝都盛传这么一句话:“宁家有女,千家求。”
媒婆络绎不绝登门一年,但母妃也没瞧上哪家的名门公子,就是这一年新皇登基,为了扩充后宫,繁衍皇家子嗣,大臣们建议广选秀女,我母妃的名单赫然在目。
我外祖父,外祖母虽十分不舍,但皇命难违。
当时我的父皇已经立后,皇后是当朝右相之女柳淑芳,帝都有名的名门千金,高门贵女,素有贤名。
右相曾经是父皇的太傅,我的父皇自小就很是敬重他,他的门生遍布朝野,算得上权倾朝野,他柳家更是帝都第一大家族。
这次选秀,我娘被封为德妃,位列四妃之首。
帝都宁家虽是百年名门望族,书香门第,但到我外祖父这一代,只有我母妃一个嫡女,并没有嫡子支撑门庭,家族旁系虽在朝中有一定根基,但与帝都其它世家相比,就显得根基太浅。
父皇封我娘为德妃,还位列四妃之首,可见初见是动了心。
父皇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相又是十分俊美,气质高贵出尘,我母妃见之倾心,自是满腔心思放在父皇身上,想得到父皇独一无二的爱。
我母妃的确让父皇有一段时间的沉迷依恋,但父皇的女人太多,除了新选的四妃,还有才人、美人一大批,后宫的女子,日日夜夜想得怎样得到皇上的宠爱,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我的父皇,又是风流多情之人,后宫的都是他的女人,他自是处处留情,夜夜风流。
帝王本身就无心,就是有心,也有太多诱惑,就算是有爱,这么多女子瓜分,也是稀薄得可怜,母妃的希望只会是水中花,镜中月,最终幻灭。
父皇是长子嫡孙,当年的皇后所出,一出生自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虽有上代君主的悉心栽培,但从未经历过皇位争夺,顺风顺水登基为皇,少年天子,亦未见识过后宫的残酷龌龊。
他虽心怀苍生,亦有雄心壮志,但他性子温和,虽是一代仁君,却少了杀伐果断,他的仁厚纵容了各大世家的崛起,尤其是柳家,柳家只手遮天。他纵容了皇后,他的皇后暗中残害了他不少的子嗣,他却毫不知情。
皇后柳淑芳这个高门贵女,天下人都说仁德贤惠,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我的父皇对她亦十分敬重,父皇被她的伪善蒙蔽了,她与她的儿子,都是心狠手辣之人。
母妃怀上天涵时,在宫中不时遭到迫害,天涵数次差点胎死腹中,生了天涵之后,天涵也多次被人投毒,在后宫艰难存活。
母妃在宫中的生活如履薄冰,一个云淡风轻的女子,为了让她的孩儿能活下来,学会了勾心斗角,学会了左右逢迎,学会了避去所有锋芒,埋没了所有才情,泯于众人。
为了让天涵平安生下来,母妃甘愿做一个冷情又平凡的女子,她处处讨好当时的皇后,母妃是聪慧的,她知道怎样做,才能让她与天涵宫中夹缝中生存下来,但当中的艰辛,也让她心生畏惧。
母妃和天涵能在宫中存活下来,除了母妃聪慧,还有我的师傅暗中的保护。
我师父是沧国千刀门的门主,这是江湖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组织,但他的人却能渗透到皇宫内院,世家名门。
他的手下,个个都招式诡异,武功极高,又极其忠心,他的真实身份,至今我亦未能得知。
母妃怀上我的时候,她就是已经筹谋将我送出宫中,她不希望我再留在这吃人的深宫中,她希望她有一个儿子能在广阔的天空下健康地成长,就这样我与紫芯就掉了包,她成了公主,而我被师傅安插在宫中的人偷偷带了出来,送到了帝都的齐家,成为齐家的嫡子。
帝都的齐家与宁家就是一条巷子相邻的两大世家,齐家家族庞大,后代子嗣擅长经商,虽不显山露水,但实际算得上帝都首富。
齐家家主,我的祖父,对我的师傅也是极其敬畏。
我自小顽劣爬山、捉鱼、捣鸟窝,我的父亲、母亲极其疼爱我,也就任由我胡闹,也可能是知道我的身份,他们也没怎么敢管我,养成了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