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居然是归宴。
忆霜一见是他,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气,冷冷的道:“遇上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农夫与蛇,你还嫌害我害的还不够惨吗?还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想看我惨样?”心里却在思索他来这里的目的。
归宴的脸上划过一抹尴尬道:“姑娘那日里费尽心力救了我,而我却让姑娘陷入险境,宴自知有错,本无脸面再来见姑娘,只是姑娘是因为晏而遇险,晏自有责任帮姑娘脱险。”那是他有生以来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想起来都有几分愧疚。她骂他他都认了。
忆霜看了看归宴道:“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那日里你我一起遇到阳靖,你当时身受重伤,又如何脱险?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有本事能助我脱险?”其实她醒过来时,便想问归宴的下落,但是一想起归宴,她又莫名的有些怒火,平日里她很少会去救人,这次好意救他,却让自己陷入危难之中。
归宴长叹道:“姑娘不相信我,也情有可原,但是这碗药姑娘是万万不能喝的?”事后,他终是知道那天的事情是他误会她了,错已经铸成,自当想办法弥补。
忆霜问道:“为什么?”其实她一直都对那碗药心存怀疑,却并不知道那碗药到底有什么问题。
归宴答道:“柔兰王室中人,自小便要学习如何断药用毒,所以我一闻那药味,便知道那药里虽然是解毒的成份,但是也含有化功散的成份,姑娘若是长期服用这种药,只怕会武功尽失!”其实忆霜能解得了这次的毒,归宴功不可没。
毒是他下的,他自然知道解毒之法,是他将解药的配方给了阳靖,却没料到阳靖除了给她解毒之外,还让太医在药里下了化功散。
忆霜心里微微一惊,怪不得她一醒过来,便觉得武功尽失,真气涣散,当下看着归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已经被他害惨了一次,又如何敢再轻易相信他?
归宴看着她道:“就如姑娘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一样,不管怎么讲,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与其说是在帮姑娘,倒不如说是我在赎罪。只是那日里我对姑娘产生了误会,才会铸成大错。今时今日,已确定了姑娘的身份,又如何还会做出傻事。”说罢,他那双细长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悔意。
忆霜见他的神情不像是在做假,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阳靖的精明是不可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混进来?”这是她最大的疑问,也是最为古怪的事情。还有她明明记得归宴那日里脚筋已断,她纵然昏迷了五天,他的脚也断不可能那么快能恢复的过来。
归宴神情一片暗淡,叹了口气道:“我在这里的原因姑娘不用在问,只需记住我对姑娘并无半点恶意。”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她道:“姑娘每日睡觉前服下一颗药丸,不出三日便能恢复以往的功力。”
忆霜接过瓷瓶,还欲发问,却隐隐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归宴眉头微皱,眼里升起一抹警觉,对忆霜道:“我先走了,姑娘请劳记我的话!”说罢,掀开窗户,一跃而出。
忆霜心里细细想着归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思考,因为她已经听得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忙将瓷瓶塞到枕头下面,自己则不动声色的端坐在床上。
阳靖一进来,便闻到满屋子的药味,待看到药碗已被摔成碎片时,原本冰冷的眼眸里满是怒气,他的嘴角微微一撇,冷哼道:“看来你还不是一般的倔强,我敢保证,你下次再摔掉一个药碗,我便要一个黑甲武士的命!”却又在看见她雪白的脖颈之上青紫淤痕,心里又莫名的升起一阵疼。那丝感觉一涌入心底,他的心里又莫名的烦躁起来。
忆霜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敢!”
阳靖哈哈一笑道:“我敢不敢,你大可以试试!”他虽然在笑,但那鹰眸却是冰冷一片,不带任何温度。
忆霜瞪着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她现在武功尽失,又有弱点捏在他的手上,此时实在不是和他硬碰硬的时候,当下强忍住怒气道:“你不过是想让我做你的妃子而已,用不着把我逼的那么紧。再则你难道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阳靖淡淡的道:“我可没有逼你,从一开始我就想和你好好的相处,可是你却并不珍惜。那次将我推入温泉想淹死我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算,但是你这次咬伤我的事情却不能不和你算。至于怜香惜玉,那也要看对方是不是听话了!”说罢,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忆霜,他的眼神凌利,好似要看穿她一般,只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忆霜从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没有这么无措过,此时天色已晚,他的那双眼睛晶晶发亮,里面包含着的东西,她又如何看不出来。她咬了咬唇,再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道:“阳靖,你放了我,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阳靖的眼里升起一抹趣味,嘴角微微一撇道:“交易,你现在的处境有什么资格和我谈交易?”他的心里却忍不住对她升起了一阵欣赏,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跟他谈交易,她不但胆子大,也够冷静,他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筹码。
忆霜咬了咬牙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行云山庄里的财富,虽不说富可敌国,但至少也有数千万两银子,我知道大魏这几年来连年旱灾,若是用来充盈国库,当保大魏的百姓可以渡过这个难关。就算不用来救济百姓,而用来征战的话,攻下大楚和柔兰也不会太难。”
阳靖眼里平静一片,问道:“就这些吗?”
忆霜眼眸流转,恨恨的道:“或者你也可以拿我去跟楚莫离做个交易,我虽然不算重要,但是你应该不用一兵一卒便能换到一座城池。”她不认为她在楚莫离的心里有多重要,但是却也知道她无论怎样都是他的未婚妻,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被人凌.辱。
阳靖嘴角划过一抹笑意,眼里却是一片冰冷道:“你是想告诉我你很值钱,还是想告诉我楚莫离很爱你?”
忆霜只是瞪着双眸看着他,心里一沉,却并没有回答,因为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那句很值钱听起来实在是刺耳,似乎隐隐有其它的含义。
阳靖哈哈大笑道:“你这些话刚好告诉我,你很重要,但是你的人都是我的了,你的财富自然都是我的。你在楚莫离的心目中再重要,那是他的事情。对我而言,你以后就是我的妃子,而今夜,只是我暖床的工具罢了!”说罢,眼眸转深,长臂一展,伸手便来撕忆霜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