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正好问问,他究竟做了什么。”

可一到刑部,就要将沈灵曦押入大牢,尚书大人不在,左侍郎也不知去了何处,只有个主薄在管事。

这位孙主薄对薛之沛客客气气,苦着脸解释:“下官也知沈姑娘是世子爷的侍妾,可这案子太子殿下发了话,由定北侯世子全权处置,他要拿人,下官也没法子。”

“太子发话?”薛之沛浓眉拧紧,柔声沈灵曦道:“莫怕,我会救你。”

原来又是他,真的恨她至如斯地步了么?

沈灵曦神色黯色,甚至没听薛之沛说什么。

下巴被捏住,吃痛抬眸,薛之沛的俊脸放大在头顶:“听他的名字就这副模样了,别忘了你的身份。”

沈灵曦挣扎,薛之沛低头就亲。

剑光一闪直刺过来,薛之沛头一偏,反手用扇格挡,沈灵曦趁机退开,黑袍少年冷若冷霜的眸光扫来,沈灵曦本能心慌,想解释,那人却极为厌恶地撇开眼,招式越发凌厉,薛之沛不想与他纠缠,纵身跃开,对孙主薄道:“本世子的小娘子就交由主薄大人了,她若有半根头发的损伤,本世子都不会善摆甘休。”

说完,飞掠出去。

他一走,衙役和孙主薄也都不见了,诺大的公堂之上,只剩下欧阳靖玄,沈灵曦有点尴尬,不是要押入大牢么?怎么人都跑了。

以前面对他时,很轻松自在,还喜欢故意逗他,就喜欢看他脸红惊愕的样子。

现在……

手腕被擒,然后一方带着他特有气息的帕子就罩在了脸上,他狠劲用帕子搓着她的脸,尤其前额。

沈灵曦吃痛,用力推:“干什么?”

他的眼神仍冰冷如霜,那认真又发狠的劲儿像是要搓掉她一层皮才肯罢休。

突然福至心灵,大声喊:“没亲到!”

果然停下,沈灵曦刚松口气,就被他拽到后院,将她的手按进水缸里,拼命搓洗。

这家伙……

洁癖又犯了。

你洁癖你的,干嘛呀,当她是私有物吗?

又想起他昨天的无情。

一脚踹去。

他竟没躲,由她连踢三脚。

沈灵曦怔住,以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踢中?

她就这样怔怔地盯着他,他却低着头,用帕子擦拭她的手,一遍又一遍。

“够了!”

沈灵曦抽回手,又被他握回,任她挣扎也不肯放,终于抬眸,不再冷厉,甚至带了一丝委屈。

你委屈什么?

沈灵曦扭头,该委屈的是她好不好,昨日若不是薛之沛,只怕摔死了!她记仇。

用力甩开她的手,凶狠地瞪她。

莫名其妙!又生气了?

“我爹是你抓的?”沈灵曦深呼吸,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与他这个小屁孩计较,正事要紧。

“来人,押进大牢。”他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冷声命令。

两名衙役过来,正要锁她,他先一步拉住她往前拽。

还真把她关进监牢里了,只是这间牢房……

姑且称作牢房吧,毕竟确实在大牢里,只是她的这间也太干净整治了吧,新床新被褥新帐子,连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地板扫得一尘不染,甚至在床前还有一方地毯。

这是坐牢还是住宾馆?

明明她才是被看押的那个,他呆在牢房里不出去算几个意思?

床边杵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一动不动像个木头桩子,沈灵曦想想就来气,跟他说话又不理,哄他像没听见,骂他更是当她是空气,偏又守着不肯离开。

随便你!

沈灵曦赌气掀开被子躺进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还真有点困,反正这会子也不能走,那就睡一觉吧。

床上的人竟然真的睡着了。

旁若无人的睡着了。

还打着小呼噜。

很想扯掉她的被子!

才捏住被角,就听她咕哝:“阿玄,别生气了。”

软软的,柔柔的声音,如同以前凑近他耳边玩闹时那样。

他凶狠地瞪着她,像要将她活吞了,手揪紧被子,却怎么也没往下扯。

灯光下,她白晰的脸泛着柔和的光,微抿的唇红润亮泽,红嘟嘟的好诱人。

他没忍住,缓缓附上前,停在离她一寸的上空,娘说,女人都是骗子。

她就是个小骗子!

正要直起身,她却勾住了他的颈脖子仰头吻住。

欧阳靖玄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浑身躁热难当,整个人僵住。

久违的,熟悉的味道,还以为自己会慢慢忘了他,可心怦怦直跳,窝进他怀里的一瞬,精神一松,原来,这就是思念的味道。

大傻子像根木头,还在生气?

她吻住他,然后叩开他的唇齿,将她的思念悉数奉上。

从来不知道,原来亲亲可以这样……惊心动魄。

欧阳靖玄感觉自己的魂都快被她吸走了,他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生气,忘一所有的一切。

天地在旋转,他的世界只有怀里的人,只有她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拥紧她,紧紧的抱住,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变成身体的一部份,这样,谁也抢不走,带不走她,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你这……傻子!”

担心把他自己憋死,沈灵曦放开。

某人面如朝霞,似醉非醉,眸光似水,晕晕呼呼地望着她,沈灵曦无奈叹气,托住她腰身的手臂一收,再次拥紧,然后附下唇,这一次,他疯狂地吻着,攻城掠地。

不得不说,再纯洁的男人在这种事上也是有天份的,掌握主动权的欧阳靖玄由先前的狂风骤雨变得轻柔细雨,如春天的和风,温柔缱卷。

沈灵曦听见花儿绽开的声音,如痴如醉的不只他,还有她。

东宫,太子偏殿。

太子正在批阅奏章。

“殿下,忠义侯世子求见。”

太子笑道:“阿沛来了?宣!”

薛之沛进殿,行完礼后,太子搁下笔:“听闻你自湖洲纳了个妾回?”

薛之沛看了眼桌高高堆着的奏折,点头道:“臣这点子小私事儿,殿下如何也晓得了。”

“你姐姐关心嘛,你都不知道,昨儿个晚上她有多高兴,都哭了。”太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