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老很快返回了北域。
太叔臣更是马不停蹄地跑到侄儿跟前,大张旗鼓地把秦冲如何如何嚣张跋扈的做派讲了一遍,家族的其他人听了顿时火冒三丈。
太叔横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还问了这次见面会上的诸多细节,笑着说:“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是彬彬有礼地接待你们,那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他。那就也不是让我吃了大亏输得难看的那个对手了。”
太叔臣的实权被拿掉了,现在的主要作用是充当家族的门脸,一些联谊会和私下的会面都由他亲自出面。
太叔臣的交际能力非常强,懂得享受,特别是在品评女人这块,现在十支联军集结的差不多了,首领一多起来就要应酬走通疏,他是不二的人选。
至于野心勃勃的大伯太叔谭继续要在黑牢里蹲着,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
太叔臣被派去跟一个大家族长吃喝去了,顺便谈一谈资源置换的事儿,作为总司令,太叔横需要准备一批强大的武备。
对于钱对家族来说并不困难,现在大出血,一旦胜利,瓜分地盘的时候自然拿大头,经营的好两三年的时间就能回本。
战场也是牟取暴利的手段之一。
“一个人能承受多大的诋毁和嘲讽,就能够打下做大的地盘。邵伯,你听听,这秦冲野心不小呀,拿下几座城,成为新一任的豪门之主都快不能满足他啦,他是不是还想当盟主呢?”
邵管家警惕道:“此人狼子野心,你父亲都认为年轻一辈的人中,他是其中的佼佼者,连你都不如他。”
“我父亲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这次你做的事情干脆漂亮,我们其实不希望秦冲真的去和庞靖碰撞,更希望他仍旧是不动,逮到机会一定要置此人于死地。你父亲曾说过,最强大的对手不是力量够大,一拳就能够把对方击倒,也不是恢复的速度够快,即便遭到重大打击也能快速地休养生息,知道你父亲说的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太叔横想了想说道:“莫非是持久力?”
“没错!一次两次三次你都打不死他,他总是能够站起来,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庞靖是刚刚说的第一种,当今的王室是第二种,而秦冲确是最后的这一种。”
“我不如他。”太叔横直说道,“看来有时候一个人有了身份背景不一定是好事,他唯一比我强的地方就是——我没法从零开始。”
啪啪啪,外面有人在用力地砸门,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哭声。
这里是太叔横的办公室,他既然已经做了家主,大伯被关进大牢之后,周围人都规规矩矩的,还从没有人敢这样无理。
邵管家眉头一挑,“我该走了,这件事你办的没错,身为豪门家族的女人就得做好这样的觉悟。”
太叔横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既然做了总司令就得把大伙牢牢地绑在一起,邵伯,您忙去吧,这件事我来谈。”
管家推开门出去了,门一开一个穿着红裙的靓丽少女气鼓鼓地冲进来,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泪痕,看了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保护欲来。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嫁!我不嫁鹿家的二公子!”少女跳着脚,扯着嗓子。
“表妹,鹿家跟我太叔家是世交,鹿家的老主人在天盟的地位同为父亲一样居足轻重,我需要鹿家的帮助。我父亲现在有已经退下来了,很多事情不方便抛头露面,我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长辈来帮我撑场子,家族联姻是豪门管用的手段,鹿家的二公子我也帮你物色过了,人品不错相貌也算英武,只比你大六岁,你嫁给他也算是门当户对。”
“我不嫁给他!哥哥你说过,会保护我,让我无忧无虑地生活长大,选一个喜欢的男人嫁人,不管出身背景好坏。你说过的啊,为什么现在偏偏要把我推出去,我母亲不管我了,我父亲也逼着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太叔横坐在办公桌前,用一种没有温度的目光看着自小就十分宠爱的妹妹,“我现在不仅仅是你哥哥了,还是一家之主!我这么做也都是以大局为重!你恨我怨我吧,这是不可能改变的时候,你和鹿家二公子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婚讯不久后就会发出去。”
少女脸颊顿时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像是傻了,忽然跪坐在地上哇哇地大哭起来。
这个长在温室里的花朵,才只有十六岁的少女,原本美好的人生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大的转变。
“我还想过不当这个家主,亲自去游历四海,天盟再大也只是仅限于这个国家,外面的世界更加精彩,可人随着慢慢长大,会渐渐发现现实是无法逃避的,有些事你自己无法做出选择,这就是我们兄妹都得接受的宿命。”
太叔横沉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到处乱跑了,我会派人盯着你,直到完婚的那天。”
“哥哥,原来你这么狠心……我看错你了!”少女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珠也顾不上去擦了。
太叔横直接朝着门外走去,最近的好消息挺多,心情还不错,唯独这件事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但坐在这个位置上,没得选择。
他一步没停,径直出门沿着走廊走远了。屋内的少女哭得歇斯底里,屋外已经有负责的人候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