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
“这位公子，您找哪位？”那看门的管事像是刚睡醒，打着哈欠问道。
昨夜问过了方志文方府的位置。程煜大清早便来到了方府门前。
他急于寻求某些问题的答案。
不过让程煜有些奇怪的是清砚那妮子怎么叫都叫不醒，稍微有些反常。不过程煜也没太在意。
“去禀报你家主子，就说程煜程道心求见。”程煜摆了摆手，让那管事抓紧去做。
不多时，只见那管事跟在方志文身后，一同来到了门前。
“程小兄弟，你来了！”方志文看见程煜很开心。
方志文昨夜回来将诗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家姐姐之后，他从自家姐姐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
自从朝廷一直在增添赋税之后，方志文已经很久没从自家姐姐脸上看到笑容了。
“大清早的来叨扰，不好意思啊，志文兄。”程煜笑呵呵的对方志文打招呼。
“这说的什么话，我姐姐也很想见见你这位大词人呢。”方志文揽着程煜的肩膀，两人一同向方府深处走去。
方府占地面积不小，但府内十分冷清，一路走来，连丫鬟杂役都未见几个。
似是看出了程煜的疑惑，方志文叹息一声：“其实朝廷征税，不止对普通百姓有影响，就连我们这些商人，基本都已入不敷出了。家姐为了维持我们的日常开销，已经将多数仆人遣散了。”
方家原本是做布匹生意的，他们家的云纹布匹远近闻名。但现在却是这番凄凉凋敝的景象了。
“最近几年，朝廷中传出什么消息了吗？比如要打仗之类的。”程煜皱着眉头，他总觉得朝廷突然增添大量赋税，多半是要打仗的。
方志文摇了摇头：“朝廷的事哪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知道的。”
商人都是爱体面的。程煜心道。
朝廷征税，不可能只有方家一家受影响，但就算府内景象如此凄凉，他们依旧愿意在诗会上为一小妓豪掷千金。
那些商人们与官府，共同伪造了云州城繁荣的假象。
程煜知道，这种假象的背后，往往有着难以想象的血与泪。
“姐，程兄弟来了！”小亭内，只见一身着素色衣衫，花着淡妆的女子坐在那里看风景，方志文刚才便是与她打招呼。
女子正是方家现任的家主，方玉竹。
此时的方志文脸上苦涩已然变为笑容，他的神色的转变，程煜看在眼里。
方志文觉得自家姐姐已经很累了，自己不能做些什么，只能让她不再为自己操心。
方玉竹与程煜互相行了一礼，随后开口道：“道心弟弟是来找俞郎的吧，我已经通知下人过去叫他了。”
方玉竹明显知道程煜与俞道悦的关系，因此态度极为和善。
而程煜则注意了方玉竹对自家师兄的称呼，心中讶然，不动声色的看向方志文。
方志文轻咳一声，看向别处。
“昨夜志文回来，便一直在念叨道心弟弟，那首《绿头鸭•咏月》我也看了，真真不错。”见气氛有些尴尬，方玉竹呵呵笑道。
“念佳人，音尘别后，对此应解相思……道心弟弟是有喜欢的人吗？”方玉竹笑问道。
“这……倒是没有。”程煜回答道。
两人谈话中，身着玄色长袍的俞道悦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道心，你怎么过来了？”俞道悦走到程煜身旁，笑问道。
程煜看到俞道悦，暗暗松了口气，方玉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他实在有些应付不下去。
“俞师兄，借一步说话，有些问题问你。”程煜说着，看了一眼方玉竹、方志文与那下人。
有些事情，普通人知道并不好。
俞道悦点了点头，还没等他们动身，只见方玉竹缓缓对着俞道悦行了一礼：“俞郎，妾身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做，先告退了。”
说罢，带着方志文与那下人缓缓离去。
程煜看着方玉竹他们离开的身影，八卦道：“俞师兄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俞道悦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你不是说有事情找我吗？什么事。”
程煜没在那种问题上过多纠缠，直入主题道：“俞师兄你知道于家寨水鬼吗？”
“于家寨水鬼？这倒是没听说过。”俞道悦想了想道。
程煜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果然如他想得一样，有人在冒充俞道悦的风格封印水鬼。
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你有没有见过，浑身腐烂，缠绕黑气的鬼怪？”程煜将之前遇到的鬼童模样与俞道悦说出。
俞道悦皱起了眉头：“最近几个月云州的鬼怪数量不知为何多了起来，我身上的伤便是被一浑身缠绕黑气的厉鬼打的。”
想到那厉鬼，俞道悦内心还有些后怕：“若不是方华，我怕是已经死在那儿了。”
方华便是方志文的大哥，原本方家是他接手的，但他沉迷武术，方志文也没有经商的天分，家主一位倒是落在了方玉竹身上。
原先还是有人反对的，但方玉竹将方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便也无人再说些什么了。
“是不是三个月前，云州鬼怪突然就变多了？”程煜问道，他有了些猜测，但并不符合逻辑。
大胆假设，细心求证。这是玄清教给他的。
“嘶，还真是。像那种山野荒村的鬼怪，数量已经越来越多了。”俞道悦看着程煜，他知道自己这位小师弟有了些猜测。
程煜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一些问题，但现在的线索太少了。根本想不到什么东西。
“我前些天在一处名为牙猪山的地方，遇到了中阶雾狼。”程煜思索了好一阵，开口道。
“雾狼？道妖相争的余孽？不可能啊。”听到程煜的话，俞道悦也陷入了沉思。
云州鬼怪增加肯定是有幕后黑手的，但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会不会是南妖蛮渗透进来了？”俞道悦忽然道。
“有可能，但为何要来云州？”程煜道。
要知道云州是道家的大本营，道家与妖魔可谓不死不休。当然，除了俞道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