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揉着眼睛，看着洒落在屋内的阳光，打了个哈欠。
“变成小孩之后，体力也跟不上了。”昨天程旭带着程煜在京城到处跑，直到傍晚才回府，后者因为体力耗尽，刚被程家主母抱在怀里便睡着了。
推开门便有两个只比程煜大一点的小丫头怯生生的站在外面。这是刚到京城时程家主母为他买的小丫鬟，一个叫小环，一个叫小安，用来招顾他的起居、日常生活。
程煜很讨厌，甚至可以说是很厌恶买卖人口，但他知道若是没人买，她们两个的下场可能会更凄惨。
“环姐姐，安姐姐。”程煜睡眼惺忪，热情的对两个小丫鬟打招呼。
两个小丫鬟看见程煜显得有些拘谨，怯生生的向他问安，接着娴熟的照顾程煜的洗漱穿衣，打扫着屋内卫生。
程煜看着两个小丫鬟的背影，轻叹口气，向着程家主母所在的主屋走去。
虽然他很心疼、怜悯这两个小丫头，但他不是圣人，现在是封建社会，违背时代主流的事情他不会，也没有能力去做。
绕过还未修缮完毕的地方，程煜来到程家主母所在的屋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剑拔弩张，随时都要打起来的大傻二傻。
疑惑的同时，程煜看到了两人身后颇为无奈的程家主母。
“娘！”程煜绕过对峙的二人，来到程家主母身边。
程家主母将幼子抱在怀里，不再看对峙着的大傻二傻。
她也很心累，这两人昨天打到半夜没有分出胜负，今天一大早便在她面前干瞪眼到现在，原因是程煜到了要开始修行的年纪，这俩人在争程煜跟谁修炼……
两人都有私心，虽说在外面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势力，但两人争斗一般是在家里，打平手了这么多年，兄弟俩谁也不服气谁。但他们还有一个兄弟，还没修炼的兄弟。
“若是让煜儿跟在我身旁修炼，假以时日，我定能胜过程旭（程千云）。”这便是两人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殊不知，兄弟二人内心的小九九，早已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摸透了七七八八。
“你们这么争，要争到何时？如今正主来了，你们不妨问问他的想法。”程家主母拍着程煜的小脑瓜，对着站在那里瞪眼瞪了一上午的大傻二傻道。
“煜儿，还记得大哥吗？”程千云依旧做学士打扮，不过发型有些凌乱。
“大哥！”程煜坐在程家主母怀里，朝着程千云张开了双臂。
从程家主母怀中接过程煜，程千云扭头看向程旭，眼神得意。
“煜儿，跟着大哥去读书好不好？”程千云挑逗着怀中小弟，轻声询问道。
“我有在读书啊。”程煜歪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道。
程家有请先生，专门为程煜与其他几个程家的小孩教书，不过先生今日休沐，回家了。
“不是那种读书，是去修炼。”听到程煜的回答，程千云摇了摇头道。
“修……炼？”程煜来了兴趣，但还是要装做听不懂。
“跟大哥去儒家修炼吧。”程千云看着程煜的眼神露出些许期待。
“跟你去儒家干什么，煜儿，跟我一起去道家修炼。”程旭趁着程千云不注意，将孩子夺了过来。
“儒家？道家？”听到这两个熟悉的词语，程煜有些发愣：“不会吧？上辈子那个儒家道家？”
“程旭！你还想跟我打架是吗？”看着程旭怀中的小弟，程千云怒道。
“打就打，我怕你个书呆子不成？”程旭冷哼一声，不屑道。
“圣人言：以文为武！”程千云话音刚落，一句句圣人名言边浮现在他身边。
程煜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他早知这个世界与上辈子生活的世界不一样，但亲眼所见之后，更加震撼。
“你大爷，来真的？那好，我便奉陪到底！刚好也让煜儿看看，到底孰强孰弱！”
程旭将程煜放在地上，随后掐了个决，腰间佩剑飞速出鞘，绕着程旭周身旋转。
两人知道屋内不是争斗的地方，先后走出屋子。
“从视觉方面来看，还是大哥更胜一筹啊。”程煜被程家主母抱在怀中，内心思量。
“疾！”程旭剑指一指，绕着他周身旋转的飞剑，极速刺向程千云。
程千云不躲不闪，靠着浮现在他身边的圣人名言挡下飞剑。
“王八壳。”程旭看攻击被挡，收回飞剑，朝着其他方向发起攻击。
儒家圣人言，可随着施术者的心意改变形态，可攻可防，是儒家体系最核心也是最变态的手段。
“放弃吧，就凭你还斩不开我的防御。”若不是程旭的攻击越来越凌厉，程千云都想坐在屋里，慢慢品茶。
“你不会以为我就这一种攻击手段吧？”程旭从储物袋中抓出一把符咒，看也没看，直接甩向程千云。
“就这？还以为什么呢。”围绕着程千云周身的圣人名言发生变化，化为一杆杆由文字组成的长枪。
程千云随手一挥，长枪轻松穿过程旭甩过来的符咒，将它们钉在地上。
“疾！”
一道道破空声传来，八把飞剑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刺向程千云。
“不错嘛，知道动脑子了，可惜还是太嫩。”程千云笑道。
程旭觉得自己大哥脑子抽了，飞剑马上就要刺中，那一杆杆文字化成的长枪还未消散，他又没有圣人名言防身，还在笑什么？
“你突破到五品了？”突然，程旭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声询问。
“那到没有，你忘了儒家修士背写的文章越多，听圣人教诲越多，实力便越强吗？”程千云脸上笑容不减，气质也从干瞪眼的大傻变回了风度翩翩美少年。
“铛铛铛……”
程旭的八把飞剑同时被弹飞，一层诗词文章所化的屏障浮现在程千云身旁。
“知识就是力量啊……”程煜看着自己大哥感慨道。
“我今天就要把你这王八壳打穿！”程旭显然不服气，收回飞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方罗盘。
掐着决，程旭口中念念有词。
天边，一朵阴云飘来遮住了太阳，四周气温陡得一降。
“鬼……妈呀，有鬼！”原本看热闹看的起劲的丫鬟仆人惊叫一声，脸色苍白，飞快跑路。
程煜看着程旭身旁的那道黑影，睁大了眼睛：“妈的，还好我一直都相信世界上有鬼神，要不然世界观又双叒叕要崩塌了。”
“驭鬼术？你五品了？”程千云脸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没有，不过是借师父的罗盘一用。没想到吧，我还有底牌。”程旭咧嘴一笑，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这鬼魂的级别有些高，若不是他天天跟着师父到处转，气味熟悉，他连唤出这道鬼魂都做不到。
“前辈，麻烦你了。”程旭语气恭敬，对着身旁黑影道。
那黑影瞥了程旭一眼，没有再搭理他。
“前辈？”程旭看着许久没有动静的鬼魂，有些疑惑，小声询问道。
那鬼魂轻“啧”一声，反手将程旭拍翻在地，缓缓消散。
阳光重新照耀大地，温度逐渐回升。
看着被拍翻在地的程旭，程煜满脸问号，小声嘀咕道：“对方不屑理你，并给了你一巴掌？”
一直紧绷着的程千云“噗嗤”笑出声，他绝对不是刚才那道鬼魂的对手，他都做好跑路准备了。但没想到那愚蠢的弟弟被反噬，被鬼魂一巴掌拍翻。
“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儿就醒了。”探了探鼻息，程千云看着趴在地上的程旭，越看越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