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京城，一座繁忙的酒楼内。
“你们听说了吗？青州程家被神秘强者灭门了！”抿了口酒，肖泉对着同桌伙伴道。
“灭门？不能吧？我记得程家家主可是四品武者啊。”肖泉对面，穿着粗麻布衫，发髻凌乱的男子质疑道。
青州距离京城颇为遥远，加之这个年代车马不快，若不是朝廷发布的消息，一般都是靠着游历江湖的侠士与来往商队传递信息的。
“陈兄有所不知，据说灭程家的，是宗师境的强者！”肖泉放下酒杯，凑近了同伴，小声道。
“宗师境强者？怎么可能？那种程度的强者，除了朝廷，便都是雄踞一方的大佬了！等闲不会出手啊！”麻布衫男子满脸惊愕，声音不自觉便大了几分。
“嘘！陈兄！小点声，别人都听到了。”肖泉赶忙做噤声状，捂住了麻布衫男子的嘴。
酒楼人多眼杂，虽说是打听情报的好地方，但周围的人根本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那俩人说的是真的吗？”四周越来越多人偷偷看向肖泉与麻布衫男子，小声议论着。
“不能吧，青州程家做什么事儿了？”
“没听说啊，不过我刚才听到说宗师境强者出手了？”
酒楼内，大多数人并没有境界概念，只是听名字就觉得这个强者很带劲，一看就不是凡人。
随着议论的人越来越多，肖泉对麻布衫男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偷偷起身向酒楼外走去。
“站住。”
肖泉两人刚走到酒楼门口，一持刀的魁梧大汉便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你们的消息，从哪里听到的？”魁梧大汉站在门口，盯着肖泉，质问道。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肖泉有些慌张，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道听途说？”魁梧大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右手摁在了刀柄上。
肖泉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老三，别吓着人家了，两位，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跟我上楼吧。”一穿着儒衫，做学士打扮的俊朗男子站在楼梯上，笑眯眯的看着魁梧大汉与肖泉二人。
“我都要吓趴了……”肖泉嘀咕一句，站起身来，一人跟着魁梧大汉上了楼。
二楼靠窗的包房内，穿着儒衫的俊朗男子坐在窗边的位置上，意示肖泉随便坐。
“不知二位请我上来做什么？”肖泉有些拘谨，瞥了一眼魁梧大汉，随后问道。
“呵呵，你是程家人？”俊朗男子问完这句话，没有去看肖泉的反应，而是端起面前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好茶。”
“你自己带的，能不好吗。”魁梧大汉有些无语，要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非要在这里装高手。
俊朗男子的笑容变得僵硬，斜了魁梧大汉一眼，大汉顿感不妙，赶在俊朗男子动手前跑出了包房。
“饶你一命。”俊朗男子冷哼一声，继续品茶。
肖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双手紧紧抓住衣服，内心惊愕。
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暴露的，明明感觉自己一点破绽都没有，这个儒衫男子是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要紧张，我又不是坏人。”俊朗男子抬起头，看着如临大敌的肖泉，笑道。
肖泉并没有因为俊朗男子的一句话就放松警惕，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其实，你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你自己，说吧，程家现在的位置在哪里？”俊朗男子放下茶杯，继续笑道。
肖泉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豆大的汗粒掉落，脸色瞬间苍白。
俊朗男子只是坐在那里，明明笑着，却让人遍体生寒。
“啧，真没意思，你是娘身旁亲信？”俊朗男子靠在椅背上，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拿在手里晃了晃。
“大……大公子？”肖泉看到玉佩，眼中闪过惊喜，这玉佩是程家主母亲手刻的信物，等闲人不会知晓，整个程家，也只有三个人拥有。
“是我。”俊朗男子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肖泉松了口气，主母吩咐他们出来散播程家灭门的传闻时，也交代了一句大公子已经到京城了。
肖泉他们当时不明白主母为何会多交代一句，现在他懂了。
俊朗男子名叫程千云，前些天他收到家里密信，让他前往京城按兵不动，若十天没听到家族传闻，便证明程家在北上逃亡时遇难。
今天是第七天。
“真像是娘能干出来的事儿……”程千云捏了捏眉心，小声嘀咕道。
肖泉瘫坐在椅子上，他刚才就怕是仇家。
“把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告诉我，然后你便走吧。”程千云看着完全放松警惕的肖泉道。
“哦哦，大公子，家里人现在都在……”
……
深夜
坐在窗边思考问题的程家主母，看着屋顶上一闪而过的黑影，轻挑蛾眉，嘴角含笑：“自院门进来便是，何必小心翼翼。”
房门被轻轻推开，程千云面色尴尬：“我不是想着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坐吧。”程家主母打量着做学士打扮的程千云，眉眼笑意更浓。
“娘，你那个亲信不行啊，新招的？”程千云坐在程家主母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有些凉了的茶。
程家主母笑道：“一直留在京城的，认玉佩不认人。”
程千云咂了咂嘴，他知道自己母亲是个有想法的，但没想到家里在京城也有人。
召来随身丫鬟，程家主母看着面前的大儿子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程千云回过神来问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千云总觉得有蹊跷，程家在青州是颇有威信的家族，虽说只有二十年历史，但与青州老牌势力都有联系，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有宗师境强者袭击程家。
“明面上那样，程家被神秘强者袭击，家主身陨。”程家主母笑着回答。
程千云按耐住挑眉的冲动：“原因呢？为什么会有人袭击程家？”
“呵呵，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程家主母抿了口早已凉透了的茶水，随手召来丫鬟。
程千云不像他二弟一样是个傻的，至少他觉得不是，在程家主母透露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些东西。
“爹，真的身陨了吗？”思考了好一会儿，程千云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程家主母喝了一口丫鬟温过的茶，只当没有听到程千云的问题。
没有听到回答的程千云心头一沉，缓了好一阵才回过神问道：“煜儿呢？”
“已经睡熟了，今天旭儿带着他在街上逛了一天，回来就睡了。”程家主母恢复笑容回答道，语气中尽是宠溺。
程千云皱了皱眉头：“程旭也回来了？”
程家主母笑呵呵道：“都叫你了，能不叫他吗。你们两个也别见面就掐架，至少别在煜儿面前掐架。”
程家三傻中，老大老二见面就掐架，这是整个程家都知道的，他们两个就差了两岁，从小打到大。不过这也间接证明两人的关系不错，至少共同抵御外敌时，关系不错。
三傻中的老三，也就是程煜，是最受宠的一个，一是因为他是程家主系最小的，乖巧可爱，二是因为他有一个牛X的爹，牛X的娘，有俩牛X的哥哥。
“别让我看见程旭那张臭脸，要不然我给他撕烂！”程千云冷哼一声，在程家主母面前丝毫不忌讳。
“你说要撕烂谁的脸？”程旭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面色阴沉。
程千云扭头，刚好看见程旭提着剑冲来。
“叮”程千云寄出法器，挡住了程旭这一剑。
“去屋外打，别吵到煜儿。”程家主母笑容不变，看着两个儿子，挥了挥手。
正在争斗的两人达成共识，向着后院冲去。
“程千云！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祭剑！”
“我会怕你？圣人言：以文为武！”
听着后院传来的动静，程家主母捏了捏眉心。
知道的，早已知道，没睡的、被吵醒的都穿好衣服来后院看热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依旧不知道，暗骂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