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七七和李刀疤如约来到曹府,唐七七从进门就开始留意曹府的布局结构,不知为何,总感觉似曾相识。
没一会儿,他们俩就来到了书房里,瞧见曹县令正在练书法,两人坐在一旁耐心等候。
曹县令虽不是什么书法大家,却是个对书法相当虔诚的人,在他练习书法时从不允许人打扰。
忽而一阵晚风吹来,书桌上的宣纸被四下吹散,曹县令捡纸时才看见他们二人。
曹县令瞧见小舅子,端正肃穆的脸面旋即眉开眼笑,“你个臭小子,怎么想起来看姐夫了?”
李刀疤摸了摸头,笑着回道:“最近着实有些忙,姐夫多担待。”
曹县令一拍他肩膀,“见外了。”他将眼眸往旁边移了半分,脸上的笑容收敛些许,打趣道:“这位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李刀疤垂眸瞧了瞧身旁的唐七七,依旧笑道:“姐夫可别瞎说,我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曹县令眉毛微微挑起,若有所思道:“该不会是美肤堂的吧。”
唐七七赶忙躬身行礼,恭敬道:“曹县令好。”
“有事儿相谈?”
唐七七点头应了。
曹县令摆摆手,李刀疤退出书房,屋里只剩下他和唐七七。
曹县令也不急着和她谈论正事儿,问道:“听说你懂书法?”
唐七七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何曾说过懂书法?莫不是哪个刁民要谋害朕吧?眼下在曹县令眼皮子底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略懂一二。”
曹县令将她领到书桌前,让她看自己刚完成的大作。
唐七七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绝望,两眼无助地看着书桌上的字体,字认识她,她死活也瞧不出写的是个什么东西,同鬼画符不相上下。
况且,就算曹县令真有两把刷子,她也是对书法一窍不通啊,只好拿出对付白望舒的话术来对付他,装腔作势道:“曹县令一笔之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似蛟龙飞天来自空无归于空虚,这近乎癫狂的原始之力包孕了天地乾坤之灵气,真可谓是大师风范!”
经过她一顿拍马屁,曹县令都有些信服了,将信将疑道:“当真有这么好?”
唐七七继续道:“天上难寻,地上难有。”
曹县令笑得合不拢嘴。
唐七七却是额头冷汗涔涔,拍马屁的营生果然不好干啊。
曹县令收敛笑意,言归正传道:“你可是为秦虎父亲一事而来?”
“正是。”
曹县令沉思良久,见唐七七无动于衷,继续说道:“你可知为何?”
唐七七也不敢随意揣测曹县令的心思,垂眼低眸,温声道:“曹县令之所以会如此做自有曹县令的道理,我此番前来只求曹县令能为我指点迷津,好让美肤堂在清远县站稳脚跟。”
曹县令嘴角生出一丝笑意,“念你还是个不懂事儿的,我就同你说的更加明白清楚些。”
唐七七点点头,“谢过员外。”
“你可知清远县谁才是作主的人?”
“您。”
“那你为何还要越过我去同钦差大人说话?”
唐七七脖颈一阵冰凉,心念流转片刻,缓缓启齿道:“我同钦差大人不过是赶巧遇上了,县令大人才是我真正想要拜见的人。”
曹县令反问道:“那为何不来询问我?”
“县令大人为了清远县鞠躬尽瘁,我怎么好意思为了自己的私事儿来打扰您呢?”
曹县令听着舒心,也不再继续揪着往事不放,“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希望你吃了这个教训,往后能安分些。”
“是。”
“听说你与御颜阁的吴咏达成了协议?”
“是。”
“吴咏先前来过我这儿,同我没少说你的好话,我也答应他不再与你为难,好好感谢他便是了。”
唐七七悄悄抬眸看了一眼曹县令,倒不像是在说假话。
“还有什么事儿吗?”
唐七七将一百两银票递给曹县令。
“这是什么意思?”
“七七着实是喜欢县令大人的字,不知道县令大人愿不愿意将这幅字割爱与我?”
曹县令听到唐七七愿意出高价买自己的墨宝,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开心,恨不得又跳又蹦,强自忍着,“既然你喜欢就拿去吧。”
唐七七毕恭毕敬地上前卷好卷轴,装作爱不释手般地抱在胸前。
曹县令对她今天的表现很是满意,答应道:“往后再不会有人寻美肤堂的麻烦了。”
“好,”唐七七瞧了一眼曹县令,见他微微泛起困顿之色,识趣道:“天色将晚,七七先告辞了,改明得了空再来看望您。”
曹县令微微颔首,摆了摆手。
唐七七轻走慢行退出书房。
李刀疤见她出来,问道:“如何?办妥了吗?”
“谢刀爷关心,解决了。”
“天色渐晚,我们赶紧回去吧。”说罢,二人便匆匆里去了。
唐七七一进家门瘫软在地上,唐有财和王招弟迎上来,二人是又担心又心疼,唐有财将唐七七抱在床上。
“这是怎么了?”王招弟眼含泪光。
“怎么去趟曹县令那就变成这副模样?是不是曹县令欺负你了?你跟爹说,爹去同他理论。”
唐七七紧紧握住他们的手,安慰道:“曹县令没有欺负我,还答应我往后再不寻美肤堂的麻烦了。”
唐有财焦急道:“那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说着,他将手轻轻放在唐七七额头摸了摸,“没病呀。”
“许是这几日忙前忙后累着了,明儿个好好在家歇歇,娘给你炖只鸡好好补一补。”
唐七七满面生笑,“好嘞。”
今夜不见浅浅月光,只有浓浓夜色,风也是一日赛一日的凉起来。
唐七七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她心中有很多疑问,第一,吴咏真的去曹县令那里给自己说情了吗?他为什么会这般好心?单单只是因为他们是合作伙伴吗?第二,曹县令的字迹为何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不成真在哪里见过吗?第三,她总觉得其中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