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坐在床沿细细观察男人的脸色,并未开口。

肖澈有些惊慌,小声询问,“云大夫,少爷还好吧。”

都怪他没有拦住少爷,明知道那个药不能再吃了,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少爷吃下去。

云依不言,替肖舒予掖好被角,缓慢起身,神色依旧寡淡。

卧室里一片寂静,秋日的暖阳被严实的窗帘阻挡住,只有点点光芒透过边角溜了进来。

两人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观察着床上的男人。

许久。

床上的人渐渐有了动静,睫毛微微的颤动,不时缓缓睁开眼皮,看了一眼周围,试着开口,“我睡了多久。”

因着长时间没有喝水,声音极度沙哑。

“少爷,您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肖澈激动的说着。

云依的眼底划过一丝细微的波动,她走上前,扶起肖舒予靠在床头坐好,清冷的嗓音开口说道,“你知道你这样是在找死吗?”

肖舒予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对这句话已经习以为常。

他侧脸看了一眼瓶子里的药水,声音沙哑冷淡,“云依,你的话有点多了。”

一把扯掉手上的枕头,掀开薄被,颤颤巍巍的下床。

“少爷,您。”肖澈惊呼。

肖舒予阴沉着眸子扫了他一眼,一步一顿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云依见状不为所动,只是平静的收拾起工具装进药箱中,“我先走了,他没什么大问题了,你看好他。”

拎着药箱平静的离开,只是脚下那越来越快的步伐出卖了她。

不一会,肖舒予从浴室缓慢的走出来,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冷冷的开口,“谁让你把她叫来的。”

肖澈垂下头,“对不起少爷,我看您睡了那就还不醒,才通知了云大夫。”

“我睡了多久?”肖舒予回到床上微微闭上双眼。

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他就感觉到有些累了。

“一天一夜。”肖澈不敢隐瞒。

“一天一夜,还真是有够长。”肖舒予抬手按亮床头的灯,“那件事怎么样了,周氏财团有什么动静没有?”

“说来也奇怪,周氏财团并未有什么动静,周定琛也无任何表态,而且……”肖澈顿住。

肖舒予冷眸扫了一眼肖澈,“而且什么,说。”

肖澈观察着他的脸色,胆怯的开口,“而且昨晚周定琛还和秦小姐一起出入山雨房就餐,结束后一起散步走下玉山,丝毫没有受到爆料的任何影响。”

说完,重重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肖舒予的脸色。

卧室又陷入一片寂静,头顶的灯光照射在肖舒予的脸上,映照出他骇人的脸色。

“你去联系周氏财团的总裁办,告诉他们天越的肖舒予想邀请周总和周总夫人小聚一下,时间地点他们定。”肖舒予惨白的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压抑着极大不悦。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做。”他说完转身离开,小心带上房门。

见人走了出去,肖舒予放下坚持着背脊,重重仰靠在床头,一下一下的喘着粗气,许久才停止。

这个药似乎对他产生耐药性。

海康庄园。

周定琛和秦意媛俩人正在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饭。

没有人开口说话。

颜管家忽然走到周定琛身前躬身说道,“艾美特助打来电话说天越的肖总想请您和夫人吃饭,时间地点让您选定。”

“哦,是吗。”周定琛闻言放下手中的餐具,直起身,勾着唇看向秦意媛。

秦意媛无语,“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他来的,而且我不是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个喜欢留恋过去的人。”

说完,把碗往前一推,手中的餐具甩到桌上。

周定琛见状轻笑出声,“我只是想好好欣赏一下阿媛的魅力,能让肖舒予这么念念不忘。”

秦意媛翻了个白眼,准备起身离开。

“告诉他,今晚七点海德庄园周宅。”冷冷的声音响起。

管家道,“好的先生,我这就去。”

秦意媛止住脚步,转回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你真要跟他吃饭,周定琛你没毛病吧?”

从婚礼那晚,她疯狂喊出周定琛之后,她就没再喊过周总。

“肖舒予唉,天越的人你不仅不拒绝,还要请他来家里吃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真的很闲?”

周定琛突然温柔的笑了起来。

家?

好久没人说过这个字了。

他黝黑的眼眸散发着温暖的光,凝视着秦意媛。

秦意媛被周定琛的眼神看的有些发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周定琛,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挺渗人的。”

周定琛勾着唇一言不发。

“周定琛,周总?”秦意媛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边试探一边往前走。

周定琛幽幽的开口,“阿媛,你不是想让肖舒予死心,既然他先开口,那还不得好好利用。”

“今晚,就看阿媛的了。”

话落,起身离开餐厅。

秦意媛无言,站在原地发呆,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追上周定琛。

“周定琛,你等一下,我忽然想起件事情。”

周定琛顿住脚步,转过身,“怎么,阿媛有什么事。”

快步追上来的人微张着红润的嘴喘着气,脸上浮上一抹微红。

秦意媛不知道周定琛在欣赏她现在的样子,内心翻了个白眼,阿媛,阿媛,还好她已经免疫了。

“秦西华说,他下周就要回到沪城,让我带你会秦家的别墅吃饭。”提到秦西华,她满眼的恨意藏也藏不住。

周定琛观察着秦意媛的脸色询问道,“阿媛是怎么想?”

“我想立马杀了他们。”她的声音冰冷,似千尺寒潭般。

她现在恨不得立马要他们的命,还吃饭,一把火烧了秦家的别墅还差不多,但她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她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他们,让他们尝到比她更痛苦一百倍的感觉。

“我希望周总那天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然后静观其变。”

周定琛闻言,“都听阿媛的。”

秦氏集团是二十年前突然起来的一家公司,最早是做运输业,后来因为禹城白家的关系才开始涉足房地产方面。

吞并秦氏集团可以解决周氏财团远洋运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