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视频你哪来的?”缓过劲来的我问巴立安。

他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还有个消息,可能和这段视频同样震撼。”

“什么消息?”

巴立安深吸口气:“马文广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我震惊极了,加上他,这两天那家酒店已经接连死了四个人了!这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太不正常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巴立安说,“这事怪就怪在,是个人都觉得有问题,但没有人能够挑得出毛病。”

毛毛指着他的手机说:“这个前台小妹死的我就觉得很不正常,太诡异了。”

巴立安说:“你是有阴阳眼的,你看到这里面有鬼了吗?”

毛毛愣了一下,随后摇头。

巴立安说得对,即便现在治安局的人调取了这段监控,也只会觉得小蕊的行为举止怪诞。然而也正因为举止寻常,所以她才有可能对自己的生命自行了断。通常自杀的人在死之前,总会和寻常人不一样。

治安局的人绝对不会想着会是阴灵作祟。即便是我们几个,此时也找不出什么阴邪,只能推测小蕊的死和谭学鹏的魂魄有关。

“马文广是怎么死的?”我问。

巴立安说:“他在酒店后巷,被脱落的外墙砖砸死的。因为那个后巷基本上没有行人,所以没有人发现。还是你们乘坐电梯出事后,救援人员到后巷的配电房给电梯断电,这才发现的。”

我倒吸口气,难怪在叶冬死亡的现场没有看到马文广的人影。

“这两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接连死了这么几个人。”

听到巴立安这么说,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叶冬和我说的事。我说道:“那天是谭学鹏的忌日。”

巴立安明显愣了一下,瞳孔收缩了一下再次放大,他深吸口气:“嘶,真的?那还真是有够邪性。”

他若有所思地嘟嘟囔囔小半天,随后一拍大腿:“行。我知道了。你和这个小妞就在这好好地修养吧,我带着毛毛去德县北山家园。”

“你?带着毛毛?不行!”我第一反应是拒绝。

且不说毛毛除了能够看到鬼魂,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说,我们和这个巴立安不过片面之交,我怎么都不放心毛毛跟着他走。

巴立安说:“你放心,这个小妞怎么跟我走的,我就怎么送她回来。我带她去,自然有我的原因,我保证她毫发无伤,如何?”

我看了看他,又看看毛毛。

毛毛说:“老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昨天晚上我和你们说的话也是真的,所以我不想成拖后腿的那个。但凡我能够出力的地方,我必定会拼尽全力。当然你也知道我是从哪里出来的,所以没人能够伤得了我。放心。”

巴立安失笑:“哟,小妞,你从哪里出来的?不会是从那里出来的吧?你不会唱过铁窗泪吧?”

毛毛冲我俏皮地眨眨眼睛。想着冯幻浮之前对她的批语,我依旧还是担心。

这时,我感到冯幻浮的手指动弹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懂得了她的意思。她在示意放手让毛毛去。

“那你们早去早回,”我对毛毛说,“时刻和我保持着联系。另外……”

我凑到她的耳边压着声音冲她耳语。我告诉她,在我的背包里有一块用绸缎缝制的香囊,里面装有四十九颗驱邪红豆。因为我的道行尚浅,那些红豆还不能说具有撒豆成兵的功效,但是却能够在关键时刻保住她的性命。

我让她一定要将那香囊放好,不能让巴立安知道。

毛毛点着头说知道,让我务必将心放在肚子里,她一定会好端端回来的。

我又再三叮嘱巴立安,告诉她毛毛除了阴阳眼,别的什么本事都没有,一定要将她保护好。

此去危险未知,我难免叮嘱了又叮嘱。那些话反反复复地说,听得冯幻浮都在一旁直叹气,我甚至都能够想得到她翻白眼的模样。只是她不知道,之所以我现在变得如此小心谨慎,忧心忡忡,也正是因为她受了几次重伤的原因。

巴立安终于被我念叨得不耐烦,叹气说道:“兄弟,你这样我不好做啊。要不咱们立个生死状?你看你这磨叽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这小妞的爹呢。”

终于,他们留下从丧葬品店买回来的香烛纸钱,还有冯幻浮要的朱砂、磨石,然后离开了病房。

他们俩一走,病房里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冯幻浮没有办法说话,而我又惦记着他们这趟行程,我们俩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我听到走廊外面传来咳嗽声!

这声音不正是当时1818号房间电视里传出来的吗?!

我浑身一震,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想要弹起身体查看究竟。但刚一挪动,胳膊就剧痛无比。我呲咧着牙重新躺会到床上。

这时就听见外面有护士在说:“韩大爷,您怎么又起来了?”

一个大爷应声道:“遛遛弯,躺累了。咳咳咳。”

原来那咳嗽声是这大爷发出来的?

我既欣慰,又感到疑惑。总感觉这大爷的咳嗽声要更加低沉一些,之前的咳嗽声要更加干燥一些。

当然,也许只是我精神紧张,没有听得真切。

为了免得我多想,我挪动着身体来到冯幻浮病床旁,问她要不要吃点苹果泥。见她点头,我就用一只手从毛毛留下来的吃食里面翻出了婴儿专用的苹果泥,挤在小碟子里,用勺子喂给她吃。

我问她:“刚刚你怎么就示意我同意毛毛和巴立安走呢?你不是说她犯着桃花劫吗?”

冯幻浮的眼睛眨了几下,我竟然看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我问她:“你的意思是说,她的桃花劫解开了?”

冯幻浮眨巴了一下眼睛。

“谁解开的?”

冯幻浮微微地闭了下眼睛,喉咙里发出“呜”的一声。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

她又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我喂她吃了两口苹果泥,说无论怎样,若真是那样我也算放下了半个心。我也相信巴立安不会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谭学鹏的事情能够解决顺畅,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看着冯幻浮又眨巴两下眼睛。

我笑着对她说:“不过我怎么感觉自己能够读懂你的心思?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

冯幻浮的脸唰一下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