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一麻,准备上去找她们。这时,冯幻浮和毛毛一前一后从二楼走下来了。

夏永望抬眼一直盯着毛毛看,看得毛毛有些不自在,正打算发难,夏永望说:“你认识唐生?”

提到那个家伙,毛毛就恨得牙痒,眉头一竖张嘴就要开炮,被我一把拉住。

夏永望若有所思地看看我们,突然开口道:“原本我不同意我妹妹和唐生的婚事,那个男人举止轻浮,我直觉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知道他给我妹妹下了什么药,把她迷得七荤八素的。为了能够和唐生结婚,永希和我闹了不止一次两次,都差点要跟我断绝关系了。我想着家和万事兴,最终只能同意。”

“好在婚后,从妹妹的表现上来看,她还是非常幸福的。唐生那小子虽然油滑,但看起来也顾家,疼老婆。我妹妹他们死了之后,他也悲痛欲绝,一度崩溃。”

“但他的一些表现太过夸张,甚至有些像在表演,这也让我一度怀疑我妻儿和妹妹一家的死是不是他干的。毕竟我妹妹和她的孩子们走后,唐生是最大的受益者。能继承丰厚的产业不说,还会拿到高额的保险赔偿金。但是你们刚刚应该也看到了,他刚来过我这里跟我有过一番长谈,很多误会也因此而解开。”

冯幻浮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我看看她,随后问道:“你之前让我们来找你,是想让我们调查一下唐生?可若是那样,应该是治安局或是侦探们的事。”

夏永望笑笑:“自从他们去世之后,我精神状态一直不好。那天得到你们的帮助,终于睡了个好觉。这让我相信你们都是有本事的,并且是有大本事的人。”

“过奖。”冯幻浮似乎很反感这样的恭维,冷冷地打断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夏永望有些尴尬,用手抚着茶杯,不知该如何接话。

毛毛正打算说些什么,被我一把按住:“既然夏先生这里没事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我这边正说着,那边冯幻浮就已经站起身来。她看了看我们身上的衣服:“衣服明天清洗干净之后,我们会找人给你送过来。”

“几身衣服而已,没必要再送过来了。都怪我安排不周,让各位冒雨而来。”

“夏先生的衣服,我们姑娘家拿着也不合适,这身行头我们肯定是要还的。天晴下雨,皆不随人,夏先生无须自责。现在这雨也已经停了,我们该回去了。再见。”

冯幻浮冷傲地说完这番话后,向夏永望欠欠身,随即就离开了。我拉着毛毛紧随其后,离开了夏家。

毛毛对唐生的怨怒还无处发泄,一路上都在嘟囔。一会说夏家又没给一分钱,不知道来这么一趟干什么;一会又说都是因为唐生那个瘟神在这里,才搞得我们淋了一身水。

最关键是来了一趟什么事都没有解决。

我没有搭理她的抱怨,转头问冯幻浮:“当时你们在客房这么久没出来,干什么呢?”

她看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五边形的黑布小包。上面用银色的颜料绘制了一个奇怪的符,背面是个简笔画。

“这是什么?”我惊讶地问。

冯幻浮摇头:“我也没有见过这个符,还有这个图案。但是小马蚤……咳,毛毛说这个图案像只羊头。我看着确实有点像。”

羊头?我仔细看了一会,确实有点像。这让我想到了西方的恶魔。

“若是没有猜错,这是一道邪符。当时我和她在房间里换衣服,”冯幻浮别扭地看着毛毛,“是她发现的。”

毛毛一下子来劲了,一扫沮丧得意地仰起下巴:“我别的本事没有,对这些东西可敏感着呢。一进那个屋子啊,我就看见墙角的位置一团黑气。给黑脸婆讲了以后,她也看见了。”

我偷看了冯幻浮一眼,她的脸真的又黑沉下来了。

她难得地没喊毛毛小马蚤货,可毛毛叫她黑脸婆可是毫无负担。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我连忙转移话题:“可即便如此,也不需要那么长时间才下来啊。我一杯沸水都喝凉了,你们才慢悠悠地下来。”

冯幻浮表情有些拧巴:“你别小看这东西,当时为了取到它可是费了不少劲。”

“对啊!刚开始黑脸婆一碰到这黑不拉几的东西,她浑身就狂抖,跟触电了似的。好在我在旁边,用根衣架子把那东西薅开,她光着屁股坐在了地上。哈哈哈……”

我满脸黑线心虚地瞟着冯幻浮,恨不得捂住毛毛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毛毛还在忍不住地笑,冯幻浮已经怒火中天,抓住毛毛的肩膀一把将她推在旁边的墙上死死按住:“我警告你,不要再叫我黑脸婆了!”

我有点吃惊,她在意的竟然不是“光着屁股坐在地上”?

冯幻浮的眼睛冒着火星,鼻尖都快顶着毛毛了。

完了!这回毛毛惨了。

我正发愁该怎么去拉架呢,冯幻浮已经松开了她的手,预料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她脸颊通红,生硬地说:“确实,当时要不是她在那,估计我还会吃更多苦头。我没有料到这东西会那样厉害。”

倾刻间,化硝烟于无形。对于冯幻浮的豁达,我有些佩服。

毛毛揉着被压痛的肩膀,小声嘟囔:“不叫就不叫了呗,哼。”

我唯恐又生是非,连忙接着说那个符:“你为了拿到它,才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

冯幻浮点头:“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绝对不是夏永望放在那里的。它太邪性,并且它出现的地方是在那间客房的墙角处。我看过方位,那里是正西北。”

“正西北?”我重复着,脑海里回想着曾经看过的那些风水阵法书,“有人想让夏家喝西北风?”

冯幻浮点头,但随即又补充:“不仅仅如此。我看过那个方位,是正正的西北位,在那个位置放上如此邪性的东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吞没夏家财富!你再想想夏家那栋别墅的风水局?”

“蛇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