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的,女子监狱。
夜如寒冰般冰冷。
角落中蜷缩着瘦小的身影显的格外的单薄。
薄薄的被褥上,恶臭的棉絮到处飞着,季诺忍不住打了冷战。
冷汗从即便是落魄,却依然清丽的脸颊一滴一滴的落下。
关节处蚀骨的疼痛,时刻提醒她,这五年,是如何过来的。
她以为早已习惯,可是满是老茧的手,下意识触碰,疼到泛红的膝盖,如蚂蚁爬行,痒痛难忍。
一遍一遍提醒她,她这几年的耻辱。
三年她已经替别人顶罪五年了如今已经是第三年。
季诺微微的抬起眼睛,望向毫无人气的冰冷的监狱,从窗户处,透露出一点残存的月光,似乎在提醒着季诺,这个冬天好像永远也看不到头,看不到希望。
因为疼,季诺稍微动了一下,挪了挪身子,已经腐朽的床板发出嘎吱的声响。
瞬间身边的人就惊醒,一脸残暴的望着季诺,下一年,瞬间就扯着季诺的头发,瞬间向床边撞去,剧痛传来,血液顺着额角流下来,格外的刺眼。
季诺表情淡漠的望着那个残暴女人的脸。
这种事情,在司空见惯不过了,她早已经习惯。
或许,等对方打痛快了也就过去了。
只是她淡漠的眼神,似乎更加让对方恼羞成怒,瞬间一巴掌就过来了。
可季诺已经连躲得力气都没有了。
正在对方在打下去的时候。
突然,卡啦一声,是门锁开的声音,一个眼神犀女警过来了。
打季诺的女人,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也是不敢再女警面前造次。
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季诺一眼,咬牙的说道:“算你走运。”
“季诺!出来!”
季诺有些茫然,但是还是起来,穿上了一件唯一一个还能避体的衣服。
其他人眼眸里面,满是好奇,刚想去问,但是看到女警冰冷的眼神,所有人都又缩了回去。
狱警没有多说,给季诺带上了头套和手铐。
季诺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狱警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粗暴的将她给带到一辆车,呵斥的说道:“进去!”
黑暗中,季诺有有些忐忑不安,本来想强装镇定可是,声音确是颤抖的。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可是车上没有说话,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还有轻微的呼吸的声音。
突然一个苍老却有力量的声音,传入了季诺的耳朵。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可却让季诺更加的忐忑。
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季诺被人带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脸上的面罩被粗鲁的扯了下来。
强烈的阳光,有些灼痛了身处于黑暗已久的眼睛。
季诺不知道缓和了多久,才渐渐地适应了强光,下意识的望向了周围,只见一个气场很强的老人,就在不远处。
她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有的,所以季诺选择了闭嘴,静静地等着老者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者递过了一个名片。
季诺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个镀金的名片。
“叫我厉先生就好。”
“把你提出来,是有件事情拜托你。”
“可以让你提前出狱。”
季诺连同名片上的东西都没有看清楚,干裂的嘴唇缓缓开口,却带着坚定。
“好,我同意。”
对于她的果断,厉先生显然有些惊讶,下意识的问道。
“你不怕,我对你做不利的事情吗?”
不利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太阳照的太久,季诺有些眩晕。
暗无天日的牢房,刺骨的寒冷,蚀骨的疼痛,永远愈合不了的旧伤。
她再也不想回想了。
厉先生点点头,只是对她说道:“但是你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流程的。”
说着,他就推开了房间的门。
季诺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半躺在床上的望着他,一双美眸,如深渊凝视着她,如玉雕琢的轮廓,美的惊心动魄。
季诺脸色却苍白了起来,差点呼吸停滞,猛然回头:“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可是,这一切都痛苦都是他们强加给她的,季诺脸色苍白的抬头,问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她所有痛苦的来源都是源自于他们。
“盛薄还不肯放过我吗?”
她眼眸溢满了悲伤,干裂的唇颤抖的说道:“我和他说了,当年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我策划的。”
“我季家虽落魄了,可还没有沦落到为了抢夺一个男人,就置人于死地。”
“的确,我与盛薄的婚约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强求,可是我真的没有害死黎夏。”
“我真的没有……”
季诺声音有些哽咽了,瘦成一把骨头了,却强撑着没有掉眼泪。
“没有要她的命,我已经替他们坐了三年,整整三年的牢,还不肯放过我吗?”
季诺望着这富丽堂皇的一家人,坐在床上的,就是盛薄残疾的亲舅舅——盛子夜。
季诺深呼吸了一下,心脏也跟着疼起来了。
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是对盛薄一见倾心,是他看一眼,就这辈子想跟他走。
她搭上了整个季家最后的遗产,如拼了命的拯救他们,为了一纸婚约。
是整整雨中跪了一天一夜,希望他能听她的解释。
得到的是盛薄的冷漠,是整整五年的牢狱,足足三年的耻辱。
可如今,他们还不想放过她。
“我想你其中可能有些误会。”
盛子夜轻声说道,温磁的声音如撒旦低语。
“我和你又没有什么仇,何必大费周章的把你弄出来在折磨你呢。”
季诺怔怔的望着他。
“那你想干什么?”
季诺有气无力的说道,如今她只剩下了一口气。
也没有和他们谈判的资格。
盛子夜抬起修长的手,示意管家。
老人立马心领神会,恭敬的将一份合同放在了季诺的面前。
季诺疑惑的将合同接了过来,打开的一瞬间呼吸都停下了。
这不是合同。
上面赫然白纸黑字的写着,结婚协议书。
季涵诺手指有些颤抖,尽量保持冷静。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