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生活太苦，早就失去了对美好的向往，更失去了鉴赏美好的资格。
但摧毁美好不一样，它可以带动所有人的情绪。
善良的人会觉得心痛，阴暗的人觉得畅快。
一部作品如果可以引发大部分人的情感共鸣，那就是成功的。
这话一出，面前三人俱是一震。
慕子颜鼓掌，“说得好！”
慕向寒瞥了她一眼，又看向郁晚晚：“你们的作品水平没有问题，只是我有几个疑问。”
“请讲。”
“双人创作的方式在设计上是很少见的，毕竟每个人思想独立，你们如果引发创作冲突怎么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语气的原因，他明朗的目光都带上几分犀利。
“比如，自己的作品被别人肆意改动，小沈不会不高兴么？”
“自己的作品被改动了那还是自己的作品么？小沈可曾有过这样的困惑？”
“如果小沈的初稿过于稚嫩，会不会影响郁小姐的发挥？”
“有过需要郁小姐大幅改动初稿的情况吗？如果有，郁小姐何不干脆自己创作？”
连着五个问句，每一个都一针见血。
空气一时间有些静默，最后还是郁晚晚最先开口。
“实不相瞒，我和小沈开始这种共同创作的时间并不长，您所说的这些问题我们暂时还没有碰到。或许未来我们会面对，但我相信我们也一定能用我们的方式去克服。”
这个答案显然并不令人满意，但贵在坦诚。
慕子颜想了想，忽然一愣，“你和小沈不会是在你……那时候才认识的吧？”
逃婚两个字不好说出来，但懂的都懂。
郁晚晚点头，“是。”
慕家兄妹互看一眼！
慕向寒眸露赞赏，“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磨合到现在这个水平，难得。”
他转头看向时井然，“井然怎么说？”
时井然细长的眸子微敛，“我想现在不是我怎么说，是看这两位怎么说。”
郁晚晚和沈彦宇听得一头雾水，慕子颜为他们解惑。
“你们是暮光首个尝试双人创作的组合，公司此前没有过先例，虽然你们的作品足够出色，但考虑到风险太大，关于你们的录用，高层的意见始终没有统一。”
“不过你们运气好，得了井然的青睐。”
“井然在公司有一个特权，如果在这一届新人中有他看中的人，他拥有无条件将人留下的权利，代价是你们以后完全由他负责。”
“现在你们通过了井然的考核，就是说选择权现在交给你们了。”
“你们如果介意他过去所受的舆论影响，可以拒绝，只是这样的话，那么很遗憾，暮光可能暂时无法和两位达成合作。”
郁晚晚和沈彦宇面面相觑，沈彦宇点了点头，郁晚晚才开口，“我们不介意。”
本来时井然就不是犯错的那个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慕孩颜松了一口气，给时井然使了一个眼色，时井然理了理衣衫站起身来。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慕向寒毕竟是公司总裁，来当这个面试官。也是看在时井然的面子上特意抽空来的，此时见事情处理完了自然不再多留。
慕子颜带着两人安顿下来，办公室竟然就在慕子颜隔壁。
才刚安顿好，慕子颜就朝郁晚晚招手，“晚晚你过来一下。”
郁晚晚看了时井然一眼，见时井然脸上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这才起身，走进了慕子颜的办公室。
“慕总监。”
慕子颜噗嗤一乐，“你不这么客气，我都叫你晚晚了，你也叫我子颜吧。”
说着，大概是怕郁晚晚又跟上次一样，赶忙又板着脸补充了一句，“我认真的。”
郁晚晚无奈一笑，“那行，子颜，不过，我只在私下这么叫你，公共场合还是叫你慕总监比较好。”
不仅仅是为了公私分明，而是郁晚晚隐隐觉得，她和沈彦宇的破格录用，一定在公司内部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怕给慕子颜惹麻烦。
“也行，不过你怎么这就出来了？不是说要再缓两天？”
郁晚晚抿了抿唇，也不好说沈彦宇的家事，含糊道：“临时出了点状况，只能这样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慕子颜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你这么突然清醒，温临莫就没察觉异常？”
“就是被他察觉，我才装不下去了。”
慕子颜诧异挑眉，“他知道？他知道了竟然还放你出来？温临莫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郁晚晚摇头，“我也不知道。”
空气一时之间寂静，慕子颜在思考，而郁晚晚在走神。
“晚晚，你信我吗？”慕子颜忽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郁晚晚回神，“怎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信不信？”
沉默良久，郁晚晚缓缓点头，“我信。”
很奇怪，分明她和慕子颜也没认识多久，但郁晚晚就是对她讨厌不起来。
大概这就是所谓气场。
再加上她于她而言算是有救命之恩，郁晚晚愿意相信她。
慕子颜长舒一口气，弯起唇。
“谢谢你的信任，那我就直说了，你不要被温临莫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样子骗了，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这一次他肯放过你，一定不是他的大发善心，我觉得他一定在酝酿更大的阴谋，晚晚，你千万要小心。”
郁晚晚其实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可是……
“我如今一无所有，他还能图谋我什么呢？我想不明白。”
慕子颜皱眉想了半天，最后也是叹气，“我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晚晚，你听我一句劝，无论如何，不要喜欢温临莫。”
哥哥说过，温临莫那种人骨子里冷淡绝情，她不希望郁晚晚受伤。
郁晚晚扶额失笑，“嗯，你放心，我不会。”
她一定会守住自己的心。
慕子颜上前紧紧地抱住她，“晚晚，你不知道，因为你，我第一次动摇了。”
“嗯？”
“我希望慕绯雪那个贱种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可是她如果不回国，你想和温临莫离婚，就会很困难。”
郁晚晚指尖微僵。
好像所有人都在提醒她，她斗不过慕绯雪。
“温临莫，这么爱她么？”
“是，温临莫爱她爱到是非不分，曾经帮着慕绯雪，害死了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