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
温临莫捏了捏郁晚晚的脸。
郁晚晚皱眉,“什么叫我愣着?人家左小姐可是在给你敬酒。”
语气要多娇矜有多娇矜,温临莫真的很好奇,郁晚晚之后到底要怎么追求他。
“刚刚谁说要给我挡酒来着?”
郁晚晚噎了噎,这才不情不愿地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老佛爷似的伸出手,“把酒给我。”
左小雅看她这副狐假虎威装腔作势的模样就来气。
“郁晚晚,为了你那偷税漏税的爹你真是什么都能牺牲啊,今天勾搭了温大公子,下次呢?不会是我哥吧?”
郁晚晚脸色转冷,“嚯”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抢过左小雅手里的酒,反手就泼了她一脸。
“啊!”
一声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左小雅反应不及,被郁晚晚泼了个正着,酒水模糊了她的妆容,狼狈得不像个娇小姐。
“郁、晚、晚!”
左小雅咬牙切齿地吼出她的名字。
她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身侧刚好就有一个小吧台,上面摆好了开好的酒,她顺手抄起一瓶举至郁晚晚的头顶。
瓶身翻转,里面的酒一滴不落地落在郁晚晚头上。
郁晚晚也不躲,被淋了个实打实。
此刻两人的距离正好,她觉得比起躲,她干另一件事更划算——扬手就是两个巴掌扇在左小雅脸上!
她眼睛都是红的,透着嗜血的疯狂,冷笑:“你出门吃了屎么嘴巴那么臭?没有豪门的修养就别来豪门丢人现眼!左朗和左翊寒我没教好你,我来替他们教!”
语罢又是两个巴掌!
众人都惊呆了,他们见惯了豪门大小姐口头上阴阳怪气的撕逼,这么简单粗暴的动手还真是活久见。
左小雅被郁晚晚连扇四个巴掌,一张脸已然相当扭曲,又被郁晚晚的话激怒,当下愈发狰狞。
她最恨别人说她不配进豪门!
“郁晚晚,你去死吧!”
她起了杀心,也不顾在场那么多人,举起自己手中的空酒瓶便往郁晚晚的脑袋上砸去!
左小雅的失控超出了郁晚晚的预期,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要躲,就那么直愣愣地立在原地,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眼睁睁看着那酒瓶离她越来越近。
方才被支走的左翊寒,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惊悚的一幕。
那一瞬间他心脏都停了,“不要!”
他脚下步子加快,但显然以他的速度根本来不及。
好在有个人比他更快。
千钧一发之际,温临莫一下拉开郁晚晚,右手一抬,左小雅收势不及,酒瓶狠狠砸在温临莫的手肘上。
玻璃碎裂开的声音,与此同时,刺眼的血之花在男人的手臂绽放。
左小雅理智终于回归,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想要后退,却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对、对不起,我、没想伤你的……”
左翊寒面色铁青地上前,“来人,带小姐下去!”
他在生气,但仍然第一时间选择了保护左小雅。
真是兄妹情深。
郁晚晚讽刺地笑着,又敛下所有的情绪,沉默着扶住温临莫。
“还好吗?”
温临莫幽暗的眼神落在郁晚晚脸上,她方才一闪而过的嘲讽自然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郁晚晚,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左翊寒?
“死不了。”
他声线还算平稳,没有理会左翊寒,视线越过他落在了紧随而来的左家家左朗。
“希望左家主给我一个交代。”
左朗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但迫于温临莫的权势还得赔笑:“一定的,一定的!”
温临莫“嗯”了一声,低眸看向扶着她的小女人,“还不走吗?会喝酒的郁大小姐。”
拜左小雅所赐,此刻郁晚晚的头发整个被红酒淋湿,衣服上也全是红酒渍。
而不久前郁晚晚当着众宾客的面夸下海口,说她酒量好。
这句话一出,嘲讽技能满分。
郁晚晚也难得没有炸毛,扶着他便往外走,左翊寒跟了上来。
“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
意外的是,这一次开口拒绝的人竟然不是郁晚晚,而是——温临莫。
左翊寒明显僵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应该适可而止了,但看着温临莫身侧狼狈的女人,还是忍不住皱眉:“她不会开车。”
温临莫冷笑一声,“你当齐再祥是死的?”
齐再祥,就是先前拿着请帖,让门卫给郁晚晚通行的那位,温临莫的特助。
左翊寒手指蜷缩了一下,终究没再说什么,目送两人离开。
齐再祥一直就在车里,见温临莫受了伤,脸色大变。
“总裁,我马上送您去……”
“回别墅。”
他直接否决了特助想要送他去医院的提议。
齐再祥还想再劝,但是余光忽然瞟到郁晚晚还在滴着酒水的头发,便一下懂了温临莫的用意,恭敬应是。
齐再祥的车速不慢,窗外的风景一直飞速倒退。
温临莫侧过头,看着从方才起就变得沉默的小女人,她仍旧安安静静的,怔愣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公分,但温临莫却觉得那十公分给他一种时空的割裂感,恍惚间他竟然有一种郁晚晚活在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他皱眉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抬起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想他是不是失血有点多。
“我救了你,你就准备这么冷着我?”
温临莫说这话的其实语调没多少起伏,就是平平淡淡一问。
但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关系,落在郁晚晚的耳朵里,偏听出了几分委屈。
嘴边那句“你不逼我过来什么事都不会有”就那么卡在嗓子眼。
她转头,漂亮的眸子定格在温临莫那张俊美如神祇一般的脸上,整整过了五秒,她才听到自己声音:“温临莫,为什么?”
温临莫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什么?”
“为什么救我?”她重复。
哪怕这会儿已经离开了宴会,但郁晚晚的心仍旧没有平复。
她清楚地记得在温临莫拉开她挺身挡在她面前那一瞬间,她胸腔的震动。
不,不止胸腔。
她的灵魂都在震颤。
那么短的时间,他怕是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就那么冲过来了。
可是温临莫分明就不爱她,为什么还会这么奋不顾身地救她?
当然她不会知道,她脑子里这个想法明显就是小看了温临莫。
事实上那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所有的利弊都在他脑子里过了个遍。
温临莫笑了一下,半真半假地回她,“可能我善良吧。”
“你说这话你信吗?”
此刻的郁晚晚对此嗤之以鼻,但是经年之后她再忆起这句话,只能感叹他确实说了句实话。
没弄死她,真是温临莫生平最大的善良。
温临莫“啧”了一声,“好吧,那我换个你可能会信的理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