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仕子,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师从何人?”,灰袍老者突然问道。

“本人宁都人,名叫秦随业,家师名李杜,号潜斋主人。”,情急之下,秦随胡乱给自己安了个私塾先生。

“潜斋主人,李杜李先人,老夫怎么从未耳闻?”灰袍老者快速翻找着联系人列表,面露疑惑。

“家师只知评书作注,从不与人往来,先生自是不知。”秦随解释道。

灰袍老者闻听此言,便不再疑惑,看着秦随道:“你可愿入我们下?”

秦随大惊,还有一场大考,就能进入闻道学院,这是什么鬼?

灰袍老者见秦随面露疑惑,便笑道:“老夫是闻道学院诗部分院院长,可以独立招收弟子,不受入院考核规定限制。”

“如果我答应,是否可以说我就是闻道书院的弟子了?”秦随试探地问道。

“是,当然是闻道学院弟子!”灰袍老者站起身来,说过,捋着胡须,哈哈一笑。

此次入院考核,沐青松目标是让秦随进入闻道书院,秦随也不想多费心力于此。

“果真如此,学生多谢先生了”,秦随欣然接受。

“孺子可教也,你随我来”,灰袍老者说完,便领着秦随,穿过韵香堂,来到造册处,对里面的人员交代几句,不一会,一个小厮捧着折叠整齐的淡青色长衫递于秦随。

“徒儿,这是我诗部院服,即日起你便是我诗部分院的弟子。”灰袍老者看着眼前学生,眼神中皆是满意神采。

秦随连忙接过院服,衣服前胸绣着一个“诗”字。院服用纯丝织成,光滑绵软,可见闻道学院经济实力雄厚,与一般学院的棉质院服比起来,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仕子,这里拜谢先生!”秦随说完,就要下跪大拜。

灰袍老者见状,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将秦随扶起道:“为师今日还有众多事务,五日后来此,学院将举行新弟子入院仪式,你来便可。”

灰袍老者说完,舍下秦随,径自走向考房。秦随捧着院服,向韵香居门外走去,一路上很多仕子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破格入院在闻道书院虽然有,却并不多见,这些仕子见随轻松院,而且还是最好的诗部分院,难免心生嫉妒。

“唉哟,不用考就入院了,这是走的那个后门进来的。”,一个矮个头,身材瘦削,一身紫色衣衫的仕子,恶意讥笑道。

听闻不用考便可进入闻道书院,一旁围观的仕子便小声议论起来。最后一致认为,秦随定是贿赂了主考,一时污言秽语向秦随袭来。

一帮考核失败仕子,听到紫衫青年言语,便找到理由安慰自己,由先前的赞叹变成了攻讦。这种事情,秦随见过不少,除了觉得这些人有些可怜之外,更多是可恨。

作为王爷,秦随不想招惹这些世家子弟,一是怕招来麻烦,二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

走在人群中,面对围观仕子的指指点,秦随并不放在心上,觉得他们像一群小丑。

“喂,走后门的,跑什么,没脸了吗!”,紫衫少年见秦随不搭理自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指着秦随鼻子道。

“这位兄台,何出此言,大家凭本事进入学院!”,秦随不屑一顾,用眼角余光看着紫衫少年。

“小子挺傲气的,你怎么开的后门,老实交代,不然跟我去见院长!”,紫衫少年不依不饶。

“这是先生许与我的,与你何事,也不回去问问!”

“你,这分明就是你走后门搞来的!唉,大伙这儿有人没通过考试,靠走后门进和谐社会学院了!快来看看……”,紫衫少不怕事多地冲着正围过来的仕子。

其他考完的仕子,特别是考砸的仕子一听有人走后门,便气不打一处来,呼啦一下都向这边跑,把秦随围得水泄不通。

“你看,这穿得人模人样的,却是个拼爹的主!没脸没皮”

“枉为读书人,枉读圣贤书这么多年。”

“人家能走后门,那是人家的本事,我也想走后面,却找不到门。”

一群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喧闹不堪。紫衫少年见人多势众,一时来了胆气,右手一把揪住秦随衣领道:“我们去找先生说理去,一个小偷,走后门的小偷,竟然来偷我们的名额。”

秦随一把抓住紫衫少年右手大拇指,猛地一拧,口中狠狠地道:“敢拿本主,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一脚将其踢飞。

“你这人怎么打人!”,一个穿暗红长衫的青年,满脸油腻,冲着秦随大喊。

“各位,可是他先封我衣领,某才贸然出手,要怪就怪他自己”,秦随眼露寒光,深沉似水。

“你打人还有理了!”,被踢飞的紫衫少年,捂着肚子站起身来面冲着其他们叫道,却不敢看正眼看秦随。

王虎看到自家王爷被人包围,忙冲进人群,拦在秦随面前,大声道:“谁敢再近前一步,某就不客气了!”

“哟,你有侍卫,我们没就没有啊,来啊!”紫衫少年大喊一声,五六个侍卫一下子站进人圈之中,眼睛瞪着秦随与王虎。

“要打架吗,咱们出去打,别扰了别人前程!”秦随见韵香堂正进行的考试,不想在此地闹事。

“怕了,让你出去,你不就跑了吗,上啊,还等什么!”,紫衫少年叫道。

“谁敢……”,王虎抱着剑,站在原地,狮吼一声。

韵音堂护卫看这边人越来越聚越多,感觉可能出事了,便拔开人群,来到中间,打算给闹事的人一点颜色,让其快速散开。

“谁这么大胆,敢在闻道书院闹事,不想进本院了吗?”,为首的护院沉声喝道。

“这小子没通过考试,就拿到院服,我等心里不服。”,红衫少年当仁不让地指着秦随说道。

众护院看着秦随,眼中露出凶光,因为只考两场拿到院服的事,自他们当护院以来从未见过,便一把将小厮中的院服夺了过去,几个手下围向秦随,就要将其拿下。

王虎一见这些奴才对王爷如此无礼,猛地几拳将几个护院打翻在地,现场仕子见王虎连闻道书院护院都敢打,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你连护院都敢打,不想活了吗?”红衫少年突然叫起来。

“谁在这里撒野”,一老者不知何时来到人群,四方脸,面色红润,挺着个大肚子。

“宁院主,是这个小子!”,红衫少年、紫衫少年一起指用右手指着秦随,齐声道。

“嗯……”,方脸先生见两少年称自己宁院主,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一切被情随看在眼里,心想,原来这二位才是走后门的。

“这位先生,本人姓秦,今日参加入院考试,被主考先生破格录取,特有此院服。”,秦随将事实再次说出。

“哦,破格录取,我院几十年都未有破格录取过仕子了,就你!”方脸老者一脸不屑,藐视秦随道。

紫衫少年、红衫少年听到此言,立马指着秦随,大笑起来,冲着其他仕子说道:“你看看,还凭实力,还破格录取。”

其他人在这两个少年带动下,一起大笑起来,接着便是讥讽挖苦,口诛笔伐。

秦随见遭到围攻,心想,我那先生此时怎么不出来,这里离他的考房不远啊,不至于听不到啊。

“这位仕子,可敢随我去魁首堂!”,方脸胖子见秦随不加辩解,认定是秦随贿赂主考。同时,自己与诗部院主有些过节,在看到院服上有个诗字时,便下定决心抓住这次机会,打算狠狠地教训一下沐新成。

见众人一口咬定自己贿赂主考,秦随觉得在这里难以说清缘由,便平静说道:“有何不敢,先生,请吧!”

“让开,让开……”,几个护院在人群中拨开一条路,方脸先生领着秦随向主考官办公大堂而去,一帮仕子熙熙攘攘跟在后面,想看个究竟,如果秦随真是贿赂了主考,那他们就可以要求重考,这样又多了一点希望。

魁首堂在天烛峰顶,离韵香堂还有一段路,过了首关的仕子们也不嫌累,争先恐后向前跑。

“秦公子,秦公子……”,走在前面的秦随听到有人叫他,便转身寻声看去,见是林思易,便苦笑道:“林公子,你看……”

“我是相信秦公子为人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站在你这边!”森思易正义凛然,一脸信任之色。

“林公子不问缘由,既如此信任秦某!”秦随试探道。

“秦公子诗才,某是见过的,进入闻道学院,可不就是探囊取物般容易,有什么好怀疑的。”

闻言,秦随心想,这林斯易倒是个明白人,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不多时,方脸先生、秦随等人便到魁首堂,堂上坐一个暗红色袍子的老者,面色严肃。

“秦副院长,这小子过了第二场考试,便有诗部院服,其中定有隐情。”

好你个方脸胖子,跟我来恶人先告状,我饶不了你。

“这位仕子,缘由可如宁先生所述,你只管说来。”

秦随将灰袍老人破格录取一事又重新复述一遍,不带丝毫调料和添加剂。

“大胆仕子,见到老夫,还敢谎言诳骗。”秦副院长双眉聚拢,眼露精光,冲着秦随喝道。

“这情况不对啊,这货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好家伙,想给我来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