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有所不知,秦某自幼住在深山,与夫子学作诗文,不曾离山,前不久家师嘱我应试闻道书院,方才到得宁都。”秦随谎称道,说完心中不觉老脸一红,将幼儿园老师的教导丢在一边。
“原来如此,学院为了激励仕子,都立有各种榜单,闻道学院分为三级,初级叫萃英榜,为入学半年的学子准备的;中级叫狮虎榜,为入学一年弟子准备;高级是龙凤榜,为参加学院间竞争选拔所用,因此学院内众多弟子挤破头都想入榜。”
“受教了!”秦随躬身向林斯易行了个礼,表示谢意。
秦随、林斯易二人边说边走,不觉便来到聚英堂。
聚英堂建于天烛峰下,一个圆形山包之上,前面有一巨型广场。此时广场内已经是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两侧休息回廊里坐的全是仕子。
聚英堂正门紧闭,侧门大开;两座狮雕分立两旁,高约三四米;正门前立有一人高临时石台,后有登台石阶数道。石台两侧各有三个木栏,隔成两条进入殿内的通道。
大约辰时三刻,从左边侧门中走出两人,一个护院模样粗壮大汉;一个剑眉星目、身材修长青衣男子,手中拿着一个纸卷。
青衣男子的出场引起台下一股骚动,一侧几个来参加女部应试的女孩更是失声欲哭,以手掩面,口中连呼“薛燕奇”之名。
真是这追星哪里都有啊,秦随心中暗自好笑,连忙摇头,这时旁边一位仕子见秦随摇头,心中不屑道:“这位兄台,见到闻道书院妖孽级人物薛大公子,因何摇头。”
秦随并没看侧眼看向说话仕子,随口道:“薛燕奇诗文虽好,却是我手下败将。”
话音刚落,秦随身边两米之内,百名以上仕子将头转向秦随,眼中尽是不屑与蔑视,更有甚者目露恨意。好似在说,你什么东西,能打败薛燕奇,一个吹牛不怕风大,舌头被吹跑了的疯子。
秦随见众人目光聚向自己,觉得刚刚说的话惹起众怒,便满脸堆笑,改口道:“我是说,薛燕奇将来是各位大师兄,各位自会文采精进,学院竞争永不败北。”
这时一旁的林斯易见秦随说谎,心有不甘,扫过一百多双眼睛,说道:“薛燕奇确实败于这秦公子之手,各位不信,可去问兰香阁思竹姑娘!”
其中一着深红色绸袍青年,见林斯易帮秦随说话,忙说道:“这位兄台,这事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啊,倒只有你一人知道,拿我们当白痴吗!”
“就是……就是……”,秦随周围指责之声此起彼伏。
秦随见状,用眼看向林斯易,示意不要再说话,可是林斯易却视而不见,接着说道:“你们那天没见着,见着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哪来的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说我堂哥败于你手!”身边一中等身材,头戴蓝巾,身着紫衫青年怒气冲冠,指着秦随道。
因为这次来应试,只是帮沐青松一个忙,不想惹事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秦随没有言语。
众人见紫袍青年说自己是薛燕奇是其堂哥,便向其聚拢,殷勤献媚,以示结交,便都指着秦随小声谩骂,尽失读书人之斯文。
林斯易看着秦随面色无波,心静似水,神情自若,心中不免暗自赞叹其宽阔胸怀,他却是做不到的。
众人见秦随二人不再言语,骂了一会儿也都闭嘴不言了。
此时薛燕奇和壮汉已经站在石台之上,一左一右站立。薛燕奇仰首望天,用眼睛余光扫向台下众仕子扫视一遍,双手将纸卷打开,递于壮汉。
“各位仕子,我闻道学院三年一度入院应试,从现在开始,下面我宣读一下应试规则……”壮汉提起丹田之气,一字一句将纸卷上的文字念出。
秦随听壮汉之声虽是不大,但场上众人字字清晰入耳,此人武功不弱,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但与自己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因为此人身无灵气,是个凡境武者,而此时秦随身有冰焰剑,灵物在身,已是灵境武者。
不多时壮汉将应试规则宣讲完毕,台下仕子自动分向两侧自动排起四列长队,每个通道各有四名护院把守,一是维护秩序,二是发放木牌号。
第一批500人首先进入殿内,其他仕子在殿外等候。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来到秦随面前,脸上堆笑道:“这位可是秦随业公子?”
“正是在下,你是何人?”秦随随口应道。
“小的叫李桐,是品新斋管家。此处附近,家主已为公子备好上房,请公子去那边歇息,这边等候自有人处理。”
秦随听到这话,向四周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广场上那些富家公子哥全都不见了,广场只有一些家丁和一些自带帷账贫穷子弟在等候。
“沐家主如此周到,我就不推辞了,只是我这位朋友可否一同前往?”秦随指了指身边的林斯易及其随从,转眼看向李桐。
“这……”,李桐见秦随欲带友一同前去,一时没了主意,因沐青松只要他为情随安排休息之所。
林斯易见状,忙对秦随道:“小弟在‘书香居’已经定好休憩之所,秦兄但去无妨”
李桐见秦随朋友已有休憩之所,便向秦随笑道:“秦公子请吧!”
李桐招来几个伙计,一个留在此处为秦随等候号牌,另外几个拿上东西跟在后面,向休息的地方走去。
因为每三年闻道学院都会安排一次入院考核,所以有眼光的商人便在天烛峰山上,山下开了不少旅店和酒肆,层次有高有低,便于仕子入住休息,当然也得向闻道学院交些好处。
不一会秦随等人来到一座庭院式酒楼前,秦随一看门楣上有“书香居”三个大字,心想真巧,林斯亦也是在这里定的房间,早知如此邀他一道前来。
此时三层书香居大多房间已被定完,众多富家仕子弟聚在大堂及雅间喝茶讨论入院考核之事。
李桐将秦随等人领到后院一间宽大的头等厢房,“尊天斋”三个字映入眼帘,秦随迈着方步走了进去,这房间分为里外两间,中间有一字型小过道隔开,装潢典雅奢华,家具皆由金丝楠制成。
呵,这就是古代的总统套房啊,秦随心里盘算。
来到里间,圆桌之上已排满应季水果和一些精美糕点,还有一张裹着帷帐的楠木大床,东西两侧是书案和古董架。
“秦公子,你先歇息。”李桐说完,躬身退出尊天斋。
就在秦随进入尊天斋之时,书香居大厅里来了几个公子哥和一帮随从,可能是因为没有提前预定到房间,在大厅里冲着掌柜发飙。
“掌柜,你这里那间尊天斋必须给老子!”一个青衣少年右手揪着掌柜衣领,瞪着双眼叫道,背后的侍从虎视眈眈。
掌柜双手举起,看着少年一脸无奈地道:“这位公子,我已经言明,此间已有公子预定,各位还是去别家看看!”
“啪”,青衣少年一把掌扇在掌柜的脸上,嘴里还骂道:“你个老东西,这怎么不识相,叫你们家主出来!”
“公子,你打我也没用,尊天斋确是给贵客包了。”,掌柜右手捂着脸,泪水在眼里打转,一脸惊恐。
“老不死的,还敢顶嘴。”,话音未落,青衣少年几巴掌又抽在掌柜的脸上,掌柜的脸顿时变得青紫,嘴角渗出血来。
“你们这几人还是读书人吗,还把礼义廉耻放在何处!”,这时一个相貌清秀,剑眉星目少年从一个桌上站了起来,身旁两个侍卫立马起身,站在其身后。
“哟,小子,你是谁啊,敢来管老子陆前川的事!”,青衣男子脸上肥肉横飞,恶笑道。
“瀛洲张翰新,你等欺人太甚,我宁国可有王法在?岂能容尔等撒野!”张翰新怒目圆睁,正声道。
众人见二人扛上了,都在窃窃私语。
“这张翰新是谁,在宁都从来未见过,他怎么敢和陆有为大人独子争强好胜,看来是个愣头青,不谙世事。”
“这瀛洲张倒家也听说过,但其远在东海之滨,在宁都势力极弱,今日得罪了二黑狼,这小子没好日子过了。”
“一霸王,二黑狼,三狗腿的恶名可不是白来的,这二黑狼指的就是陆氏兄弟,眼前这位就是一黑狼,今儿个有好戏看了。”
“王法,在宁都和我说王法,我陆前川就是王法。”陆前川说完,双目望天,放声浪笑。
“给我把那张翰新废了”,陆前川笑声甫落,就向几个恶奴嚷道。
五个恶奴向张翰新逼来,张翰新是一个书生并不会武艺,见要来粗的,顿时慌了,边忙向后边退,两个侍卫拦在前面。
几个恶奴,一起围向三人,一番拳打脚踢,两个侍卫倒在一旁。
听得前面争吵之声,秦随和王虎便来到前厅,站在一旁想看个究竟。
正在这时,一恶奴向张翰小腹一脚踹去,张翰新削瘦身板顿时横飞出去,滑到秦随脚边。
看着张翰新,鼻青脸肿,口嘴流血,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秦随心想:这几个恶奴怎么这么心狠手辣,把人打得这么重,此人也只不过是说句公道话。
秦随俯下身,将张翰新扶到一桌边让其坐下,自己也在桌子一边坐下,然后看看有没有大碍,毕竟人的生命最重要。
陆前川看到眼前又出来一个帮忙的,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脚踹向秦随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