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城比起虚赎想象的还要大,比起外城的繁华,药城主城可以说的上是奢华。路两侧,店铺林立,各式各样的珍奇,映入眼帘。当然,还是草药居多。阳光还不错,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曹天磊看着身旁比起自己还要高上半头的虚赎,不由得很心安。这种感觉他只从小时候他跟在他大哥身后的时候,感受过。
虚赎经此大难,除了脸上还有些许苍白外,其余的都跟以往没有什么区别。手中的佛珠依旧在轻轻的转动着。眼神中透着光,映着星辰。如果当虚赎褪去衣衫的话,在他那后心处,一道渗人的伤疤依旧可见。虽说佛珠转动的很慢,也很轻。但虚赎的内心却不是这般平静。因为木羽几人,生死不知啊。他突然有些后悔将他们推出那般险境了,如果知道曹家会来的话。
走的很盲目,曹天磊似乎也发现了虚赎有些游离,所以一直没有发声。当看到一株草药的时候,虚赎的眼中才慢慢有了神。那是一株冰晶玉洁的蓝色玫瑰。茎秆上,有着小而尖的蓝色短刺。这朵花被种在一坨土上,生机香气艳丽依旧。
“老板,这朵蓝色妖姬,怎么卖?”虚赎来到摊位前,问道。
见有了客人,留有八字胡的摊主眼神露着狡诈,因为虚赎很面生,一看便是外地人,所以只要不是药城本城之人,那就一个定律,往死里宰。“呦,这位小哥,你真是好眼力,这棵蓝色妖姬,绝对是顶级的品质。结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看你们有缘,五十万卖,你怎么样?小兄弟,机会可要把握住啊。”
虚赎看着这株蓝色妖姬,轻轻一笑,“这株是不错,但想要达到顶级品质,言不符实。虽说有着万年药力,但在一些土地,湿润度不错的森林内,基本上也可以几步便可遇见一株,如果面积够大,连成花海,不是问题。这五十万,恐怕......”
还没等虚赎说完,那位摊主便打断了虚赎的话,笑呵呵的说道,“你看小兄弟就是内行人,果然没错。我梁某人卖药材,只卖内行人,先前只是试探,看您是正主,我也不说废话了,这株万年蓝色妖姬,十万您拿走。”
“这位先生,我说的万年药效是在它拔出之前,现在啊,也就只有五千年药效罢了。这蓝色妖姬保存之法,可不是像你这样的。蓝色妖姬离地起,需要你一米竹筐加润土且不时加水保持水分,方可保证一周内药效不失。先生,如果还按照你这样的方法,出了今日,这株蓝色妖姬,已是凡品。不值钱了。”
“喂,我说你小子找事是吧。我来这里是卖东西的,不是听你说教的。这株蓝色妖姬,今日你不买也得买。”紧说着,双手一拍,几个蹲在街边的闲来无事的汉子,站起了身。
事情骤然转变,但就在那几位汉子围过来的时候,那个摊位被一人一脚踢个稀碎。“真是找死啊,强买强卖?比拳头?我曹某可还真是不怕你梁某啊。”这般变故也是让那家伙一脸懵逼,可当看到曹天磊的时候,原本还要发作的梁某,脸色骤然惨白,双腿更是不听的普通跪在了地上,“小子不知曹二公子驾到,小子糊涂,小子该死,希望曹二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小子这一次吧。”磕头磕出了鲜血,那人仍然不知情的还在磕着头。
那几个原本虎视眈眈的汉子在看到曹天磊的那一刻,也是一溜烟的消失在了人群中。看样子,那几个汉子跟这个梁某也就只是交易关系。一个强买强卖,一个替你出头。遇见老实人还好说,可真要是遇见向曹天磊这样有着显赫背景的人,可真是会踢到铁板子上。
其实,也不愿他们,毕竟虚赎是个陌生脸,要是最开始要是曹天磊的话,估计也没有下面这些闹剧了。想必,这些小商小贩已经把药城这些显赫人物都刻入了脑子里了吧。要不也不会在曹天磊出现的一瞬间,便吓的跪在了地上。
曹天磊一脚踢下了那家伙的身上,嘴上还是不断的骂着。药城风气,都是被你们这些家伙败坏的。被踢的鼻青脸肿,那人也是不敢还嘴分毫,甚至还在不停的求饶。就在曹天磊还打算踢的时候,虚赎一把抓住了曹天磊的胳膊,“天磊兄弟,算了吧。”虚赎嘴笨,虽说也在言语上多了些江湖气,但那人情世故上的客套却是欠缺的很。曹天磊停下脚,可心中气好像还没有消一样,朝着那残破的摊子有踹了好几脚,“滚滚滚。给我滚。”
其实曹天磊并不是因为什么具体的东西生气,而是因为这让人讨厌的商业风气而生气。药城本就是一个药材丰富之地,所以培养出了不少炼药师。可现在就是因为这样的风气,让那些贫穷却有理想抱负的人,买不起药,而遗恨终生。区区万年药性的蓝色妖姬,竟然敢张口要五十万。
就在曹天磊还在生气的时候,虚赎却来到了残破摊子面前,将一株株药材拾起,只要还有救,那便救上一救。“天磊兄弟,其实啊,对于炼药,药材本身才是根本。炼药首先得跟药材有所沟通,药材有灵,炼出的丹药便有灵。所以,一些亲自种下药材,在用其炼药的人,往往在炼药方面的造诣很高。”
可能是说着无心,但听者有意。虚赎这一番话,如同那晴天霹雳一般,直接让曹天磊如迎头一棒,因为这句话,他曾经也在他们家里守着炼丹房十几年的谭伯嘴中听到过。还有就是他游历江湖时,在一位无意间碰见的光头老人嘴中听到过。那位老人,在曹天磊的印象里那位老人比起谭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今日,他再一次听见同样的话,却是从一位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嘴中说出来的。他看着虚赎,眼中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