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了城门,柴宗宜就已经虚脱了。
要不是卢青及时伸手扶住他,恐怕已经倒在地上了。
“师父,弟子给您丢脸了!”
马车上,柴宗宜羞愧的低下头,眼圈红了。
卢青轻笑一声,“表现的不错,至少你刚才没有再结巴,这不就是个进步吗?”
“弟子,弟子刚才想到死去的家人,还有——”柴宗宜扭头看向后面一辆装载着刘铢的马车,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恨意!
“还有后面那个混蛋刽子手!弟子就强行让自已静下来了。
只不过,到了赵弘殷面前之后,双腿还是有点打颤,差点连累了师父!”
卢青点了点头,安慰道,“已经不错了,赵弘殷毕竟是久经沙场,杀过不知多少敌人,身上自然有一股无形气势,纵然普通百姓在他面前,也会不由自主的畏惧的。
你能在他面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已经进步很多了。”
为免出现意外,出了开封城五里左右之后,卢青等人速度骤然加快,在官道上狂奔了起来。
中午过后,又从官道上转到了汴水河边的小路,最后在一睛小树林中停了下来。
马车刚刚停下,柴宗宜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最后一辆车前,将其中一个货厢打开。
绑的跟粽子似的刘铢,脸色已然青紫,嘴里的东西刚被掏出来,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程钧等人则迅带散开,留意着附近可能出现的情况。
“刘铢!你这个杀千刀的屠,屠夫刽子手!”狂怒之下,身体孱弱不堪的柴宗宜,竟然以一已之力,将肥胖的刘铢,从货厢中揪了出来,扔到地上。
“咳咳——”
可能是用力过猛,再加上柴宗宜长期身子虚弱,扔下刘铢之后,柴宗宜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唉!”卢青见状,不由的暗叹一声。
收了柴宗宜这个弟子,明显是给自已找了个累赘啊!
要想把这个病秧子训练成材,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被扔到地上的刘铢,双手反绑着,费了好大劲儿终于翻过身来,扭头看了下疯子一般的柴宗宜,怒声喝道,“大胆!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绑架朝廷命官,是不是活腻了!”
“朝廷命,命官?我呸!”
柴宗宜重重的喘了口粗气,跑到刘铢面前喝道:“刘铢,你还记得被你残杀的柴家和郭家上百口人命吗!
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那三弟还不到半岁一个婴儿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什么?!”刘铢闻言,脸色瞬间大变,仔细看了看柴宗宜,而手惊叫一声,“你,你是柴家子孙?柴家竟然还有活口?”
刘铢这话一出口,更激起了柴宗宜满腔的怒火!
“若不是我师父及时相救,我柴宗宜也早就遭了你的毒手了!”
“你师父?”刘铢这才注意到站在另外一边的卢青。
这一看不要紧,当刘铢看清卢青的面目之后,顿时大叫道:“高昌国师?国师救命啊!
难道您不认得下官了吗?
当日国师入宫觐见,下官也在场啊!
下官官拜侍中,同时兼任开封府尹刘铢啊!”
“真是病急乱投医!”卢青冷笑一声,蹲在刘铢面前,沉声喝道,“刘侍中,卢某当然记得!
不过,你刚才没听宜哥儿叫卢某什么吗?
宜哥儿是卢某新收的弟子,他一家被你残杀,你竟然还要向我求救?呵呵!”
刘铢闻言,顿时惊愕!
不过,强烈的求生欲望,还是让刘铢决定争取最后一搏!
“国师大人,您可是官家亲封的金刚法师啊!
说起来,您也是我大汉官员,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下官被人挟持,无辜受死吗?”
“无辜?你也好意思说你无辜?”卢青被气笑了,抽出腰间冷月变刀,扔到了柴宗宜面前。
“宜哥儿,跟这种没有人性的东西,还有什么可废话的!”
冷月弯刀重量将近二十斤,柴宗宜两手握起寒光闪闪的弯刀,气势汹汹的走到刘铢面前,一点点将刀举起。
“不,不要啊!”刘铢见状,终于怕了!
“柴家小哥儿,国师大人,你们听我说!灭郭柴两家一事,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啊!
你们要报仇,应该去找官家啊!
是官家下令,要我除掉郭柴两家满门的!
下官冤枉啊!”
“冤枉?!”对这种不要脸的家伙,卢青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宜哥儿,你还在等什么?!难不成还要为师帮你出手?”
柴宗宜对刘铢恨意滔天,这一点不容置疑。
不过,真要他动刀子杀人,一时之间他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了。
没办法,宜哥儿自小性格懦弱,和任何人说话都畏畏怯怯的,以至于小小年纪就已经严重结巴了。
胆小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有胆量杀人呢?
因此,柴宗宜举着冷月弯刀,试了几次,都没能砍下去。
这也正是卢青执意要把刘铢冒险带出城的原因所在。
以柴宗宜的性子,在城内亲手除掉刘铢,难免会惊动别人。
到了城外就不一样了,不但可以让他报仇,而且还能让他练一练胆量。
要不然,他那因性格过于懦弱而引起的结巴,不知要何时才能改过来。
“宜哥儿,仇人就在你面前,你还在犹豫什么!
想想你的母亲,你的两个弟弟!
你那三弟还不满半岁,就被杀了,难道你不想为他们报仇了吗!”
“啊——”
终于,卢青的这番话彻底将柴宗宜激怒,冷月弯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连续砍了七八刀之后,柴宗宜体力终于不支,软倒在地。
而那罪恶滔天的刘铢,则已经被他砍成十几块了!
“老大——”
就在这时,只见程钧从远处赶了过来。
跟他一起过来的,除了五名毒刺队员之外,竟然还有六个百姓打扮的男女老幼!
“老大,刚才我们在前面发现这六个人鬼鬼祟祟的藏在草丛里,来历动机不明,所以把他们抓过来了。”
“啊——”一行人到了附近,被程钧押着的那六人之中,其中一个妇人和两个不到十岁的娃娃,见到一地的血迹,以及刘铢的尸块,顿时惊声尖叫起来。
卢青见状,连忙喝道,“程钧!赶紧让女人孩子离开这儿!”
说完,卢青皱眉看向为首一个民夫打扮的中年男人,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