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

林傲和澄观对人榜的态度是一致的。

这一点，澄观是在刚开始就已经了然于心了。

不慕荣利。

又如何能以名利诱之？

相较于名利，真正实打实的好处，才能让对方动心。

在用“事件”、“秘辛”等事作为筹码，成功勾起了林傲的兴趣。

从这一点上，澄观一开始表现出的就是足够的诚意。

当然，这也是因为前置位对林傲有过特别的“提点”。

话虽如此。

林傲摆在明面上的实力参数，也确实乏善可陈。

而同为观察者的彩姑和裴奇，对林傲持以质疑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择优而入。

优胜劣汰。

这也是第一项观察，彩姑毫不犹豫“婉拒”的原因。

令两人始料未及的是。

眨眼之间，林傲就从被婉拒，变成了谈条件。

本想让林傲知难而退的备用选项，却成了林傲证明自身，别开生面的表演。

彩姑面色僵硬。

裴奇心底憋屈。

澄观哭笑不得。

“林师弟言之有理，人榜是双向选择，自然会尊重个人意愿，绝无意勉强任何人。”

呃——真是出师不利啊！

走到哪里，风光到哪里的人榜。

被“待定者”敬若神明的人榜观察者。

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瘪？

本该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待定者”，反而在这观察、评定的程序上，成了主导局面的这一方。

“林师弟，借一步说话！”

澄观双掌交叠，拇指相抵，环抱于前，结禅定印。

林傲略一皱眉。

心底已传出了澄观的心念。

“……”

凌云宗。

中冲峰后山凉亭之内。

一张方桌，备齐了酒水。

几样精致素食，果脯，陈列整齐。

相对摆放的两副碗筷，也是端端正正。

酒是好酒。

宋惊雁珍藏六年的“醉仙酿”。

“这醉仙酿，酿造极为不易。

其内含二十二味灵草，皆是产于丹湖药圃之中，用的水，更是丹湖水榭的水。

这灵草得来不易，可都是宋师兄在月黑风高之夜，夜深人静之时，去丹湖赏花之际……”

一名弟子，一边将檀座摆好，一边赞叹道。

这样的好酒。

当然是要款待最尊贵的客人。

“嗯，不错不错！”

望着酒菜，宋惊雁很是满意。

又抽了抽鼻子，闻着酒香，摆了摆手道：“二十二味灵草，有固本培元之效，的确难得！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愿闻其详！”

“相比于二十二味灵草，更难得的是这酿酒所用之水，乃取丹湖水榭处的活水！此水源于山泉，正从水榭处注入丹湖之中，富含山川灵气，于修行皆大有裨益。此水舀出，便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清香！”

宋惊雁露出陶醉。

“宋师兄果然品味独特！”

那弟子又恭维道。

宋惊雁看了看日头，已是黄昏将至。

“嗯，看样子论剑大会也该结束了，赵师兄也快来了，你收拾收拾，快退下吧！对了，吩咐下去，叫各弟子不得到后山来，别打搅了我与赵师兄把酒赏菊，看这万里送日之美景！”

那弟子虎躯一震。

门内传言。

宋师兄与赵师兄近来过从甚密，该不会……

“知道了师兄！”

那弟子赶忙点头，目光一瞥，看着那瓶醉仙酿，脑子里种种旖旎，一时让他面红耳赤。

宋惊雁见他怔在原地，神色怪异。

顺着他目光，立即笑骂道：“别看了，这醉仙酿是给赵师兄养身补元的，为兄尚且没沾嘴呢，你就别想了！”

养身。

补元？？？

那弟子一张少年老成的沧桑脸颊，挤出个十足扭曲的笑容。

好个热辣的宋师兄。

如此羞人话语，也能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对了师兄！”

那弟子挣扎了一下，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下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

“师弟月前，倒是从丹湖师妹手里，购置了一枚‘败火丹’，这‘败火丹’有消退心火之用，正要赠与宋师兄！”

师兄！

虽说我凌云宗，对此事颇为开明，但您也得矜持一些啊……

师弟，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如果实在火气炽盛，便吞服这“败火丹”！

宋惊雁哪儿知道这师弟心中所想，倒是不疑有他，接过这枚通体漆黑的败火丹来，狐疑地端详了片刻，才点点头道：“你倒是有心了，行了，下去吧！”

那弟子赶忙拱手退下。

凉亭内的简单酒席。

正是宋惊雁专为与赵勾曲庆功备下的。

论剑大会。

自己终于是替赵师兄贡献了一出妙计。

想必“擅长六十四手吟咏”的林师弟，此时已经是出尽了“风头”了吧？

想到这里。

宋惊雁忍不住放声大笑：“任你如何坚硬，今日，照样要让你软下去！”

那名退下的弟子，刚走出凉亭外不远，脚下一个摇晃，险些栽倒。

双手捂住了耳朵，赶忙溜之大吉。

没耳朵听了。

太辣了！

但某些诡异的画面，却是让他一阵干呕。

宋惊雁将败火丹胡乱塞入了胸口，踱了几步。

一想起被林傲这块绊脚石，连续绊倒好几次，他都替赵勾曲愤愤不平。

今天的论剑大会，也总算是能扳回一城了。

恐怕这时候，林傲他也是煎熬难耐吧？

大庭广众。

众目睽睽。

当着整个云城各宗天骄的面，习惯了人前显圣的林师弟，也该尝尝人前现眼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