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漫长的,也是寂寥的。电影院二楼窗前的喇叭不断播放着杨秀那段录音。但大家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嘈杂的声音。
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在二楼休息。曹老板和珍珠靠在两张椅子上睡着了。放映员和维修工坐在一起捣腾着手里的梦魇炸弹枪。杨秀,王小波,黄成德三个人在墙边的一片地毯上休息。王小波和杨秀躺在那睡着了。而黄成德则是坐靠在墙壁上,双眼微闭,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小妹则是蹲在地毯对面的瓷砖地上。她呆滞的蹲着,双眼睁的雪亮,在昏暗的夜晚尤为耀眼。
黄成德注意到张小妹,觉得她有些奇怪。可能是被感染者吓坏了吧,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黄成德一边想着,一边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好奇。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样的精彩故事呢?不行,我得前去一探究竟。
黄成德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张小妹身边坐下。他看了看张小妹,张小妹毫无反应,好像黄成德并不存在一样。黄成德又用手在张小妹眼前晃了晃。这下,发呆的张小妹才反应过来。她慌张的看着黄成德。
黄成德用温柔的口气问到:“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休息,明天可能会有战斗。”
张小妹神智恢复了正常,她依旧可怜巴巴的看着黄成德,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吞吞吐吐的说:“我,我......”
黄成德这时候又转换了身份,以一个执行任务的小队长身份问:“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之前有遇到感染者吗?”
张小妹清楚的回答说:“我家就在月光城,就在这附近。当时我和妈妈妹妹在家里面,有一个感染者把我们家门给撞开,让他把妈妈感染了。我和妹妹从三楼卧室的窗户上跳下来,我摔到灌木丛里,没什么事,但妹妹的腿被摔伤。那个感染者从窗户上跳下来把我妹妹也感染了。然后我就跑到了这里。”
黄成德望着张小妹,升起一股同情之心。张小妹突然吞声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的流到衣领上。本来脏兮兮的脸被眼泪打湿之后更花了。
在夜色的映照下,这两个人,像是哥哥在安慰年幼的妹妹一样。黄成德小声说:“别哭啦,脸都哭花了。脸花了就不好看了。”这话听起来是多么幼稚,但却是多么的真诚。张小妹被逗笑。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用衣袖擦了擦脸。
黄成德看着这个小姑娘突然问到:“你今年多大了?”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问这个问题。
张小妹也毫无忌惮的回答:“嗯...过几天就19岁了。”
黄成的坐在张小妹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说什么。张小妹也坐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虽然一句话没有,但却显得无比和谐,没有一丝丝尴尬。仿佛两人已经是认识多年的老熟人一样。
过了很久,张小妹扭头看着黄成德问到:“你呢?你家人还好吗?”黄成德摸了摸脑袋说:“我父亲去了火星,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张小妹只轻声说了一个字:“哦。”然后就顺手从地上拿起一个塑料积木,当做枕头,躺在枕头上睡下了。
黄成德也从地上起来,轻轻的走到窗口,凝望天空,朝着火星的方向看去。
伴随着一股寒冷的冬风,天色渐亮。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醒了。珍珠突然喊到:“电影院怎么停暖气了。”珍珠像个不依不饶的泼妇走到黄成德面前又重复的说:“长官,电影院怎么停暖气了。”黄成德看了眼珍珠,不屑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实在不行,您去一楼检查一下。”
珍珠喊到:“唉,你是负责保护我们的,怎么叫我去检查,要去也是你去啊。我告诉你,我要是被冻出病来,你可得负全责。”
在一旁的王小波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用手指着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说:“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在乱叫我把你从楼上丢下去喂感染者!”
珍珠用愤怒加惶恐的眼神看着王小波,然后说到:“哼,你个乐色,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说完,还没等王小波说话,扭头就去了三楼。
曹老板笑嘻嘻的对王小波说:“长官,别和那泼妇一般见识,那人脑子有问题。”王小波生气的瞅了一眼珍珠前往三楼的楼梯口。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人啊。”然后对着曹老板说:“告诉你,要不是上面的命令,像那种人,我们管都不会管一下。活该让感染者吃掉!”
曹老板无奈的说:“长官,您消消气,我这就去教育教育她。”说完,曹老板小快步跑上三楼。
黄成德站在桌子上,检查了一下二楼房顶上的空调说:“好像是没有电了。”王小波随即按了按电灯开关:“唉,真没电了。”很快,附近几处大楼里的特战兵都传来同样的消息,没有电了。
黄成对大伙说:“这一片区全部都停电了,估计是感染者破坏的。大家坚持坚持,大部队两天后就到。”
正说着,一个母亲带着一个七岁大的小男孩穿过大街,跑到电影院一楼呼喊起来:“有人吗?”黄成德听到声音,赶快跑到楼梯口回应:“我们是特战小队,是负责保护大家的,请你们上来避难。”然后,三个特战队员把母子两用绳子拉了上来。
这个小男孩的左边衣袖上渗透这鲜血,一块抹布简单的包扎在衣袖上。黄成德询问到:“这孩子是怎么受伤的?”母亲吞吞吐吐的讲:“划伤的。”黄成德一脸疑惑的看了下母亲,然后说:“让我看看伤口,你那样包扎不行的,需要消毒。”
黄成德解开包扎在衣袖上的抹布,掀开衣袖。顿时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