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机厅内,石一医亥午俯首下跪,向云中子行拜师礼,天机厅内破旧不堪,上座之上只有几把老藤椅吱吱嘎嘎作响,云中子端坐其上,说道:“休搞这些繁文缛节,行了行了,就算拜师礼毕了,起来吧。”

石一医亥午叩首言谢,起身站里,等待云中子下一步指使。

云中子也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说道:“你二人看我做甚?”

“师父!如今拜师礼毕,师父应当强调宗门规矩,然讲解修行之法,传道授业解惑啊。”二人相视一眼,向云中子说道。

“哦哦哦哦,为师太久没有招得新生,忘了这些罢了,容为师好好想想。”

云中子坐于其上,双目紧闭,作沉思苦想状,时而龇牙咧嘴,像是十分为难。

良久,乃言:“甚是烦躁,要什么规矩!既然师从于我,为师只一点要求,为人堂堂正正即可,别的尔等自行安排。”

言罢,又丢了几本书给二人,说道:“既然你们二人选我为师,就要听从我的安排,今日,我赐予你二人这人立足于天地间之根本,历史筛选遗留之精华,从今以后,你二人先从这几本书开始背起,务需滚瓜烂熟,了然于心,为师会定期抽查于你二人。”

石一医、亥午听此书如此神奇,急忙拾起书本,翻阅起来,可是翻来覆去,尽是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未曾提到一丝半点的武功之术,大失所望,问曰:“师父为何赐予我等经史子集之类的书本啊?”

“朽木不可雕也!”说完,云中子便起身离开,回后院睡觉去了。

“这老东西好生小气,是不是看我们两个是外族,一点本事都不肯教与咱们,却丢几本破书要我等背诵,真是窝火。”亥午心生怒火,不停地跟石一医抱怨着。

石一医心中也甚是不解,明明自己是来拜师学艺的,却在这上起了文化课,要是早知如此,还不如随便找个私塾读了了事。

鸟益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便偷偷告诉于他:“小子可清楚中原连绵数千年而不倒的原因乎?”

“弟子不知,愿闻其详。”

“中原之所以能延续千年而不绝,其原因不在于武功秘籍,也不在于神兵利器,真正使中原王朝屹立不倒的就是你手中的那些之乎者也的书啊。”鸟益意味深长地向石一医说道。

“老祖,弟子越听越糊涂,还请细说。”石一医抓了抓脑袋,疑惑地问道。

“数千年以来,多少帝皇化为尘土,多少武功失传于世,唯独一代代人民继承先祖意志,在这片大地上以相似的模式生活下去,有共同之文化认同,有相似之价值取向,其根本原因就是这‘之乎者也’的东西。”

“老祖的意思是,学这些比学武功还重要?”石一医问道。

“正是,这云中子如此安排,自有深意,你自当好生学之,老夫看他放浪形骸之外,气宇天地之上,自不是凡人,你应从之,信之。”

“既然老祖如此认为,那我也照做便是,待我说服亥午。”

此时,亥午正盘腿坐在地上,抱着书本打瞌睡,石一医刚想唤他起来,将鸟益刚刚所述之事告诉于他,青归子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抱拳稽首说道:“各位师弟,别来无恙吧?”将睡梦中的亥午惊醒。

“好你个化生子,既敢欺骗我俩!非的找你算账不可。”亥午被惊醒,见青归子进门,怒气冲冲地去揪他衣领。

“唉,师弟,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何时骗你了?”青归子一脸茫然说道。

“还装!要不是当初信了你的鬼话,拜了这云中子为师,我俩何至于处于此境地!你自己且看那老家伙要我们学些什么!”说完,亥午将云中子给他们两人的书丢在面前。

青归子将书拾起,稍稍翻了几页,哈哈大笑起来,又继续说道:“石兄、亥兄,师父可是用心良苦,你二人不要辜负了师父一片好心啊。”说完,挥袖告辞。

“那家伙是不是也疯了?”亥午看着青归子远去的背景,向石一医抱怨道。

“师兄和师父说得对,你也好好学吧。”说完石一医翻开书本,继续学习起来。

“你也......”亥午见他也如此,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听了鸟益、青归子等人的意见,石一医也全身心地投入到经典的学习之中,逐渐他开始明白。

一个王朝,若是想千秋万代,必要以民为本,文治武功,皆因为此,文则定策治天下,武则安邦定乾坤,王侯将相,达官贵人,商贾巨富,身居高位而不忘庶民,则天下可兴矣,若反其道而行之,属本末倒置,必失民心,失民心者,则不久矣......

石一医一心扑入了圣贤书中,心想:“之所以我苗疆落后,中原发达,其原因就在于苗族思想观念落后,民风未开化,治理手段野蛮粗放,没有思想之统一指导,缺乏文化之统一认同,向心力、凝聚力不足,以至于分裂分化,民生不行。”

又转念想到,难怪姬自成兄弟常常面露忧伤,如今中原之境本末倒置,执政者穷兵黩武,一心醉心于武功,王公大臣莫不如此,商贾巨富也只是想到哄抬物价,鱼肉百姓,至生死于不顾,也不难想到为何这一路过来,富庶之地也有饿殍的原因。

“师父真仍天人啊,若传我一武功,只能锄强扶弱,若传我一功法,能平一地之乱,但传我一思想,则能平天下也!”

石一医越读越兴奋,既产生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孜孜不倦,不知不觉中,已至黄昏,天色已晚,才得作罢。

晚上,回到宿舍之中,青云宗为方便管理,将石一医、姜央、亥午三人分到一间屋,毕竟三人都带的有蛊虫,他人见之,怕心生恐惧。

三人聊起今日所见所学,姜央兴奋不已,说起自己今日学得电闪火花之术,说着便将两根手指放在胸前,中间隔着三指宽,稍稍用力,但见手指中间一道微弱的电流相互交替,闪烁着点点蓝光。

亥午见此,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大喊:“熄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