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氛围骤然为之一转,变得轻松下来。
就在李二与臣子们都要放松之时,殿门外却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急呼。
“报!军情急报!”
又有一位兵士面目惊慌地大喊着闯进大殿。
他的样子比先来那位还要凄惨,身上的盔甲早已甩掉不说,内衬的厚衣服全都布满刀痕,后背还在不停流淌着鲜血。
“快!请太医!”李二连声吩咐之后,再不顾仪态从龙椅上跑下来。
走到近处,他这才发现这兵士背部冒血,是有一个巨大的箭伤口,箭头还嵌在肉中,隐隐见骨,也不知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他不禁神色动容,压低声道:“什么军情?你不要着急,慢慢跟朕说。”
“禀告,禀报陛下!”兵士强忍着伤痛,面色惨白,语气却依旧急切,
“突厥率军十五万!再次袭侵我大唐!一路上还与燕郡王罗艺苟合!”
“兵锋甚强!半月之间已经连破盐州、庆州、宁州,直逼豳州了!”
“什么!”李二脸色瞬间难看无比。
豳州可是重要险峻关隘,一旦失守,不仅周遭的坊洲、岐州、同洲不保。
就连长安都会像敞开裙摆的少女一样,任其摆布。
其后果不堪设想...
其余众臣也都面色凝重,他们没想到不仅是一个燕王,突厥也在此时来凑一手!
这可不再只是什么燕王作乱,乃是关系到整个大唐的兴亡!
“药师!辎重准备,最快要几天才可出兵?”李二蓦地转头,凝视李靖问道。
李靖沉思半晌,面色凝重道:“臣以为,面对罗艺与突厥的联军,我大唐此番最少也得立即出兵十万...”
“而十万士兵的辎重,最快也得要三日。”
“三日...”李二眉头紧锁,焦急地转身踱步。
战场兵贵神速,三日实在太久了...到时候你都没有出征,人家都打到长安城下了!
而分批次出征,人数太少又定然无法抵挡。
李靖见李二焦急,生怕李二让他没准备好辎重就立即出征,继而赶忙开口。
“陛下若觉得太久,我等可先派小股骑兵骚扰,以争取时间!但万万不可不带粮草辎重...”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带兵出征必须要保证好后勤的准备。
不然兵士们吃不饱,军队士气低落,逃兵无数,就算赶去了也不过是给敌军送菜罢了。
“朕没催你...这个道理朕还是懂的。”
李二又拂袖踱了步,才问道,“那依你刚才所言,小股骑兵可争取多少时间?”
“这...恐怕可有一日。”李靖捏着胡子,硬着头皮回答。
其实这一日都是他说多了的,面对数十万大军,小股骑兵所能造成的骚扰有限。
只要敌人回过神来,根本可以不理你的小骑兵骚扰,直接无脑压上来,攻城就行了。
“一日...太短了,太短了!”李二黑着脸,喃喃道,“难道朕的长安,注定要被围攻了?!”
“陛下!”一旁沉默着的魏征开口了,“臣以为,汉王天资聪慧、用兵如神,不如将他请来?”
“对对对,魏卿所言极是。”李二猛地一拍脑门,自觉可笑。
朕真是急傻了,不是还有恪儿吗!
他当年杀退突厥,定有厉害手段!
“快!快去将恪儿请来!”李二赶忙吩咐。
“诺”李君羡应声而去。
半个时辰转眼间过去,李二与臣子们越等越是毛焦火辣。
就在李二要耐性耗尽,准备亲自去找的时候。
李君羡这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但他身后却不见李恪身影。
“恪儿呢?”李二急的脱口而出。
“汉王他出城了。”李君羡好像有些愣神。
“嗯?出城?他一个人?出城干嘛?”李二不假思索地追问。
回想起刚才所见,那古朴肃杀的军队,李君羡措辞片刻,才正声道:
“臣刚刚看见,汉王他率领一支千余人的杀气腾腾、军容威武的不知名骑兵出城了。”
“听汉王府中女子所言,汉王他是去,是去解救豳州了!”
他嘴上说完这句,心里亦是觉得不可思议。
汉王他只带了一千骑兵,纵然其个个骁勇善战,能以一当十。
可他将要面对的,可是罗艺与突厥数十万大军啊,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疑问。
朝堂上,李二与众臣惊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之余,心中浮现出的第一个问题也是这个......
是夜,皓月高悬。
月光刚刚洒落在苍茫平原之上,又被一支骑兵队伍的明亮盔甲反射出点点皎白。
这支队伍领头一人面色坚毅、器宇轩昂。
他身穿银甲,手持方天画戟,胯下是赤兔神骏。
正是李恪与他率领的大汉铁骑。
兵贵神速,李恪率领着这些不知疲惫的大汉铁骑,星夜兼程,只为尽早到达战场,以带给敌人,如末日般恐怖的感受。
“叮,系统任务发布。”
“燕郡王罗艺反叛,还联合突厥再次围攻豳州!”
“豳州城危在旦夕,请宿主前往拯救!”
“完成奖励:烧火油一万桶,远程投车百辆。”
“是否接受?拒绝无惩罚。”
“接受。”驰骋在马背上的李恪,微微一笑。
系统任务来的正是时候,奖励也很不错。
烧火油就是石油的古称,用这个点火攻城,浇不灭也扑不灭,效果非常强。
正好可配合这投车用来攻城!
收起心神,他又默默计算起与豳州的距离。
“嗯,保持速度不变,只需一两日便可到达。”
“一两日时间,豳州应该能撑住吧...”
李恪抬头望向豳州方向,嘴里喃喃着。
而此时,他目光所不及的千里之外。
豳州城。
虽是夜里,但豳州城依旧灯火通明。
无数兵士手拿着火把,保持着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坚守在城墙之上。
一道被亲兵簇拥着的身影,步履矫健地登上城墙。
“大都督!”众兵士连忙冲着此人行礼。
“嗯。”这人从亲兵手中接过火把,顺着月色遥遥望去。
只见豳州城射程之外,月光之下,无数营帐、营火连绵不绝,似蔓延到了天边。
营帐之间,不时有兵士巡查走动,还有一些半组装的大型攻城器械,停在营帐之后。
“嘶...”此情此景,看得此人倒吸一口凉气。
许久,他面色僵硬自语道:“难道我李绩就要丧命于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