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日,初阳早升,和曦的晨光,洒落在李唐商会大院中。
一个李唐商会的伙计打着哈欠,走向大门,准备开门营业。
“咔嚓。”
他撇开门栓一开大门,就瞧见一堆老百姓挤成一片,将商会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伙计吓了一跳,差点缩回身去,迟疑了片刻他才问道:“诸位一大早的,是来买盐还是买纸啊?”
“不...我们什么都不买。”周遭百姓连连摇头。
“那是?”伙计更虚了。
他在心里思索,难道是商会干了什么不好之事?
怎么惹得这多么人,一大早就来堵门?
“我等...是来,是来...”这些人吞吞吐吐,也不知是在不好意思,还是在惧怕些什么。
“诸位,我李唐商会的大东家可是汉王,你们可...”伙计试探道,想要用汉王的威名威慑一下众人,让他们不要乱来。
“对对对!汉王!我们就是找汉王!”众百姓一听,纷纷面露喜意,点头称是。
“找汉王?”伙计反应过来,“你们是来找汉王伸冤的吧?!”
“害!汉王早吩咐过了!快请进,快请进!”伙计松了一口气,连连张罗着。
“诸位在大堂稍候,我这就去找张书生来记录。”
伙计领着众人去到大堂安坐,随后麻溜的跑去找人了。
等他走后,大堂中众人面面相觑,陷入一阵沉默。
半晌,才有人小声开口:“你们说,这汉王真的会为我等伸冤吗?”
“谁知道呢...反正来都来了,难不成现在还能跑?”
“哎,我也是没有办法了,真的迫不得已才来打扰汉王。”
“怕什么,你们没看昨日报纸上的羊狼之说吗?汉王乃是一等一的贤王、善王!肯定会为我等做主的!”
“就是就是,可怜我原来被那些坏人给忽悠了,昨天才得知那些蛮夷的残忍行径!真是多亏了汉王保护我大唐百姓!”
众人放下束缚,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讨论起李恪的丰功伟业。
连连叫好之余,还夹杂着怒斥孔家等世家之声。
又过了一刻,刚才那伙计带着一个青年书生走了进来。
这书生姓张名航,乃是附近村里的寒门子弟。
本来他受到孔家忽悠,不愿意来汉王的李唐商会做事,但没想到商会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再加上他来撰笔这几日,已经逐渐了解到汉王实情,心态也渐渐稳了下来。
张航手拿一沓宣纸,一块砚台,找了一个大桌坐下,才开口道:
“诸位有何冤屈,尽管如实道来。”
“待我一一记下,再签字画押。”
“诸位放心,汉王金口玉言,一定会为诸位声张正义的!”
众百姓一听,立马争先恐后地拥了上去。
“我,我先来!”
“我家田产!...”
“我有一名族内亲戚,被那孔家...”
张航听着众百姓诉苦,手笔一刻也不敢停下。
但越记,他心中越是震惊。
没想到这孔家打着孔圣名号,暗地里竟做出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
可笑他曾经还真以为,孔家乃圣人子孙,定然品德高尚呢!
仅仅是孔家在长安的罪状就有这么多,那在他们老巢曲阜,又有多少罪恶呢?...
他只觉往日从书中所读来的种种认知,全被这无情的事实击得粉碎...
一个半时辰过去,张航足足记了有人身之高的纸张罪状,才堪堪记完。
放下笔,他扭了扭写得酸痛非常的手腕:“就是这些了吧?”
“诸位放心,我这就去将这些证词呈给汉王。”
“多谢!多谢!张公子!”
“多谢张兄!”百姓纷纷道谢。
张航拱手起身,刚准备招呼伙计帮忙搬送。
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清朗声音。
“不必送了,本王已经来了!”
李恪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踏进大堂。
“汉王?!”一些百姓下意识惊呼出声,又赶忙捂住嘴巴。
有些百姓是第一次见到李恪,定睛一看,只觉李恪虽年轻非常,但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摄人气势,让人心里发颤。
众人虽已经得知汉王绝非恶人,但仍旧瞬间静若寒蝉。
“嗯?”李恪微微一顿,旋即将不自觉散发的气势一收,嘴角一牵,笑道,
“诸位莫怕,本王又不是什么吃人魔王。”
众百姓顿感全身一轻,这才放松下来,纷纷对着李恪躬身作揖。
李恪则轻轻摆手,待瞧见那大桌上堆得高高的证词。
霎时间,他眼中闪过一抹凶光:“走吧。拿上证词,本王今日就为诸位平冤!”
说罢,李恪转身,领着众人前往长安县衙。
门口,杨勇、盖兵,还有李恪专门吩咐叫来的石良。
他们已经带着数百亲兵静候在商会门外。
见李恪出来,连忙拱手跟上......
长安县衙中,钱县令正听着手下主簿的禀告。
“那万年县令郑百全可是真惨,不仅被汉王当堂一掌拍死,后来还被朝廷抄了家。”
主簿说着说着,脸上不禁流出许些恐惧之色。
“哎,他可是郑家子弟啊!竟然就这么被汉王轻易收拾了...”
钱县令听得摇头,语气也带着三分害怕,“本官最近可得安分一些,还有你们!”
“听到没有?你们最近也老实规矩点,不要触了煞星霉头!”
此刻,李恪在他心里已经升级为绝对不可得罪的大煞星。
我又不是世家子弟,只要再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惹到汉王吧?
他捋着胡须,脑中思索着。
“咚咚咚!”
“咚咚咚!”
突然,一下比一下剧烈的鼓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怎么回事?”钱县令脸色一变,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他的背脊骨。
听说那郑百全死之前,就是汉王在外面敲衙鼓。
不会这么巧吧?
“明府!钱明府!”一个捕头衙役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紧接着,钱县令就听到了那句,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汉王,汉王带着好些百姓、兵士,在外面敲鼓呢!”
百姓...还有兵士?!
钱县令面色煞白,顿觉一件天大的麻烦事落到了他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