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一进包厢,立即引来了苍鹰会成员们的目光。
情况跟谢广军说的差不多,包厢里一共有七个人,位于主座上的是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即便正在拿着筷子用餐,他也没有把脑袋上的衣帽摘下来,头一直垂在胸前,让人忍不住怀疑这货是不是从生下来那天起颈椎骨就有了毛病。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两秒钟的对视结束后,一名留着毛寸发型的青年站了起来,面带凶相的冲沈秋质问出声。
“我是你爹。”
急着赶紧搞完赶紧下楼吃饭的沈秋,不想跟对方多BB,而在此之前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激怒对方,让对方先动手,从而给自己找一个施展暴力艺术的合理理由。
“砰!”
不出沈秋所料。
别说是苍鹰会这种披着商会外衣的江湖中人了,就算是任何一个普通老百姓听到有陌生人对自己说“我是你爹”,都会按捺不住拍桌子瞪眼的冲动。
“你踏麻活腻歪了是不是?!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毛寸青年叫骂出声,桌上另外四名青年也满脸怒容的豁然起身,用他们那几欲喷火的眼神瞪着沈秋。
唯独让人看不清长相、辨别不出性别的斗篷神秘人,以及一名肥的流油、怕是至少200斤起步的胖子中年没有太大反应。
斗篷神秘人似乎对沈秋的到来熟视无睹,仍在自顾自低头吃菜。
胖子中年则是拧紧眉毛,盯着沈秋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知道知道,苍鹰会嘛。”沈秋压了压手,示意毛寸青年五人冷静点,别那么沉不住气。“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强烈的情绪波动会促使人内分泌紊乱,身体激素分泌不平衡,从而导致皮肤分泌更多的油脂把毛孔塞满。”
毛寸青年五人:“???”
你跟老子说这些干嘛?
脑子有病吧你!
“小子,趁我们现在还有耐心,我劝你最好马上从我们面前消失,否则……”毛寸青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你可能就永远消失了。”
“咦?你会变魔术?”沈秋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还表现出我很感兴趣的亚子找了个空座坐下。“我小时候最喜欢看魔术表演了,来来来,快给我变变。”
毛寸青年先是错愕,继而恼怒。
“谁踏麻告诉你老子会变魔术了?!”
然后又觉得这话吼的不对。
“干!老子让你滚蛋你踏麻听不懂吗?!”
“哎呀!”沈秋皱皱眉头没好气的白了毛寸青年一眼。“都给你讲了生气会长青春痘的原理,你这孩子咋不听劝呢?”
这下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作死青年说的那些紊乱啊、不平衡啊、油脂啊是这么回事。
但这显然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真的生气了。
“行!想死是吧?老子成全你!”
毛寸青年怒目沉喝,就近抄起一个空酒瓶,走出座位气势汹汹的冲向江牧。
“别把事情闹的太大,简单教训一下丢出去就可以了。”
斗篷神秘人终于发声,沈秋也由此判断出了这应该是个年龄不会超过四十岁的青年男子。
“是,苗大师。”
毛寸青年闻言,脸上的怒容缓和了不少,其间还浮现出一抹敬畏之色。
很明显,斗篷神秘人就是这七人当中的领头羊。
冲到沈秋面前,毛寸青年将手里的酒瓶高举过顶,却并未在第一时间砸下。
原因是斗篷神秘人那句话,把他的情绪给搞断了……
“你知道苍鹰会就好,我告诉你,今天是我们苍鹰会宴请苗大师的好日子,不宜见血,所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
“你变得魔术是跟酒瓶有关吗?”好奇宝宝模样的沈秋拦声打断。“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找我要手机,然后当着我的面把手机变进空酒瓶对不对?”
不等毛寸青年开口,他又一脸为难的嘀咕道:“可是不行啊,虽然我手机不贵,但我家庭条件很差,万一你给我把手机弄坏了又不肯赔钱,我以后还怎么跟我老婆们隔空谈情?”
老婆……们?
是这小子嘴一秃噜多说了个“们”字,还是他真的有很多老婆?
呸呸呸!
我踏麻琢磨这个干嘛!
敢把老子当猴儿耍,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丫的!
“这可是你自找的!”
又一次被沈秋言语带偏思路的毛寸青年恼羞成怒,手里举着的空酒瓶狠狠落下,作势就要给沈秋来一场印堂上流满鲜血的满堂红!
此幕一生。
其余四名青年脸上顿时露出畅然狞笑。
斗篷神秘人仍在埋首用餐。
而胖子中年则是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仿佛即将走出脑海深处的记忆迷宫。
“啪!”
然而想象中啤酒瓶破碎的砰响未能发出。
取而代之的是瓶身和掌心碰撞所产生的清脆声音。
沈秋闪电般出手握住酒瓶,毛寸青年还没回过神来,手里的酒瓶就被沈秋抽走了。
“不是说好要变魔术吗?你干嘛用酒瓶砸我?”
沈秋提出内心的不解,毛寸青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右手,感觉在同伴面前丢脸的他一阵火大,随之二话不说攥紧拳头就轰向了沈秋的鼻梁骨。
“我变你大爷!”
激怒对方、让对方先动手的效果达到了,沈秋脸上的茫然转瞬消散,嘴角往上轻轻一扬,在毛寸青年的拳头落实之前,抢先一步用夺过来的啤酒瓶完成了它刚才未能完成的使命。
“砰!”
毛寸青年等人期待的砰响姗姗来迟。
只不过被开瓢的人不是沈秋,而是把酒瓶拿过来的毛寸青年。
毛寸青年额头上豁开一个血口,粉嫩的皮肉外翻,鲜血象征性的喷溅一下,然后就开始沿着他面部五官的凹陷处淌了下来。
出于本能,毛寸青年惨叫的同时收回拳头,捂着额头连连后退,一不小心撞在了另外一名青年身上。
这名青年伸手扶住他,等毛寸青年缓过劲来,立马扬起那张难掩怒容的血色面庞,遥指沈秋大喊一声:“给我弄死这狗杂碎!”
其余四名青年虽说不是这毛寸青年的手下,却也明白毛寸青年下达的指示,肯定也是苗大师和自家堂主的意思。
于是把毛寸青年安置到旁边后,四人陆续抄起桌上的酒瓶,接着极为默契的往餐桌边缘一砸,酒瓶砰然炸碎,只留前端一截尖锐处当作匕首朝沈秋围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