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师兴奋的嚎叫,朝着戏台的地方攀爬。

他明明是背对着我,可是很奇怪,我就是能看到他那张癫狂的脸,就像是在我面前,就像是伸手就能把我抓到。

“好!好!唱大戏!唱大戏咯!”

刘大师爬到了戏台上面,咿咿呀呀的唱戏,他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油彩,鲜红鲜红的。

像是血一样。

整个场面也越发的诡异起来。

渐渐的,戏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嘶叫着,为了能更靠近一点戏台开始厮打在一起。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全部扭打在了一起。

女人用尖锐的指甲戳向男人的眼睛,而男人则用自己坚硬的拳头予以痛击。

一个小孩子因为体力弱小被打倒在了地上,没有人去搀扶他。

而那个孩子倒在地上还癫狂的去抱着大人的腿,露出尖锐的牙齿去撕咬。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只脚,直接踩在了小孩子的胸膛上。

那脆弱的小孩的胸膛,像是西瓜一样炸开,肠子心肝流淌的到处都是。

我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而那些人浑然不觉,依然扭打在一起。

那小孩子在地上还在不断的蠕动,我看到他又缓缓地爬起来,丝毫不管自己的肚子上耷拉在外面的半根肠子。

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

恍惚间,我见到小孩子的脸上的肌肉快速的腐烂,露出蛆虫在里面穿梭爬行。

而其他的人,也似乎在瞬间腐化,一股恶臭将我环绕,就像是尸体腐烂之后暴晒十天的味道。

嗡嗡嗡!

一阵苍蝇飞来,环绕在这些腐败的活死人身上。

而它们却仍然扭打在一起……

简直就是地狱的景象!

就在此时,戏台子上面的戏剧似乎也达到了高潮。

有两个身材矮小穿着破烂衙役戏服的戏子弯着腰,蹑手蹑脚的拉出来了一个闸刀。

只见到这两个戏子青面獠牙,耳朵细长,脚掌宽大,露出发青的皮肤,跟传说之中的小鬼相差不多。

闸刀上面沾染着森森血迹,散发着一种腐败和森然的气息。

这是真的刀,不是道具!

而刘大师兴奋的看着这个闸刀,嗷嗷叫了两嗓子,似乎是在唱戏,可是唱的什么我都听不懂。

戏台之上,那个始终站在太子中央的花脸,手里多了一个令牌,他把令牌往地上一扔。

我见到了令牌上面写的那个字——斩!

这是在表演行刑的戏码?

我恍惚的脑子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而刘立德已经被两个小鬼压着被放到了铡刀的下面。

不是把扎到对准脑袋,而是直接把铡刀对准了腰部!

腰斩!

这是历史上面最残酷的刑法之一。

被施行腰斩的人,并不会立即死去,还要忍受及其长的痛苦,才能在是失血过多的作用下晕厥,最后死去。

整个过程及其的痛苦,堪称酷刑之中的酷刑。

“斩!”

花脸大喝一声,带着戏腔,尾音拉的非常的长。

而下面的人也终于停止了厮打,纷纷聚集到了戏台前。

“看斩首咯!看斩首咯!”

一个个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面,仿佛是鬼哭狼嚎一样。

围在戏台最前面的那些人,如果这些人还能被称作是人的话。

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身体也是破烂,露出里面的骨骼和血肉,不少人的眼睛都是孔洞着,或是眼珠子搭在了眼眶外面。

甚至有些人的身体都被撕碎,可仍然待在地上不断地朝着前面蠕动。

最前面的那几个,趴在了戏台的边缘,对着戏台张开了嘴巴。

还有人不知道从你那里摸出来了碗,同样放在了戏台的边缘,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血!

他们是在渴望鲜血。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一幕实在是过于诡异,让人根本无法理解。

这里难道是地狱?

“斩斩斩!”

还能发出声音的人都纷纷嚎叫。

那两个行刑的小鬼也是激动地上蹿下跳,其中一个双手将巨大的铡刀给抬了起来,刘立德横躺在上面。

面部朝上,而不是趴在上面。

这是因为如果是趴在上面,铡刀落下来会直接砍断脊椎,这样的话,人很有可能会在瞬间晕厥,以至于死去。

而如果是从上往下,则不会这样。

其实腰斩,开始的时候并非一下子就要把人斩成两半。

而是斩一半留一半,最后在斩断。

就是要折磨人,不单单是肉体上,还有精神上的。

眼看着铡刀缓缓地落下,我的心里面也越发的着急。

只是脑袋总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让我说不出话。

很难收集,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里面,只能看,但是不能摸,也不能发出声音。

咔嚓!

铡刀轰然落下。

我胸前的狗眼也是忽然一烫,直接将我烫的叫出声来。

“啊!”

我终于发出了声音,而眼前的一切,也在飞速的变化,就像是潮水一样消退。

戏台子,和那些癫狂的活死人,还有花脸和戏台上面穿着戏服的小鬼,都消失不见。

我的眼前又重新恢复了光明。

“扑通!”

又是一道生意把我拉近了现实。

只见到刘大师直接摔倒在了我的面前。

在他的前面,刘立德诡异的笑着,嘴里仍然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他见到我清醒过来,似乎是有些惊讶,随后脸色变得发狠。

那股子掺杂着霉味的恶臭再一次袭来,直冲我的鼻腔。

“大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吼一声,“你敢动你爷爷!?”

我怒骂了一句,眼睛瞪得老大。

周围原本漆黑的环境,浑然变得亮堂起来。

我又能够重新看到周围的摆设。

只见到周围的木头架子和骨灰盒,还有上面的遗像仍然完好无损,只是又多了一些细微的不同。

不管我看向哪里,都感觉那些遗像上面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

我额头冒出冷汗,直接伸手将狗眼捏在了手中。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小鬼,也不是一般的凶灵,这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我父亲会让这东西来给我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