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白光闪过,旋即……唰!
殷红血迹当即涌出与喷洒!
马龙骇然一惊,踉跄倒退,脚下不慎,直接栽倒在地。
而后,他双眼瞪大到极致,有些惊恐的看着宁远:“你你你……”
“本官怎地?”
宁远当即呵斥:“不尊行令,你要造反吗?哼!”
“这一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教训!”
“再有下一次,这剑可就不会指向你的手臂了,而是脖子!”
“仔细你的狗命吧!”
他毫不留情,甚至有些……不讲理!
按理说,作为地方官,想要看一看任命文书、旨意等,本是正常的。
若连文书都不给看,那若是有人随意冒充朝堂大员,岂不是乱套了?
再者便是动手伤害朝廷命官,这是大忌。
莫说是朝廷命官了,即便是寻常百姓犯了事,哪怕是死罪也要上报朝廷,待得各部审过了,批了条子,才能开刀问斩。
总的而言,他的确很过分。
但……对于这种狗官,过分点,又怎样?
若非是徐贯徐公突然仙辞,而今这开封府包括知府马龙在内的十余人已然被押解入京,等着掉脑袋去吧!
眼下这些人脑袋还能挂着,他宁远已算是仁慈了。
“好,好……”
眼看着宁远如此强势,外加手臂已被刺伤,马龙也是被震住了。
这人……如同疯子似的,暂时是得罪不起的。
“下官省得了,这便是募集百姓!”
马龙艰难的起身,小心向外走去。
一侧,知县严守行也是被宁远这一手给镇住了,沃妮……太疯了!
面对朝廷命官,说动手就动手?
所谓刑不上大夫,朝廷甚至不该对士大夫用刑的,结果呢?
看这狗东西的架势,是半点不含糊啊,当场杀人都可能!
惹不起惹不起!
严守行小心翼翼的退下,回头过来,左右烦闷不已。
近来,他还准备着想法子见一见那妙人姑娘呢。
因为上一次徐公的事情,面见妙人姑娘容颜一事也就告吹了,事后再想起来,不免有些心痒痒。
遗憾啊!
世间美女何其多,那妙人即便再漂亮,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
可一想到这样一位绝世明伶,却无人见过,他的心就像小猫挠着似的,怎么也不舒坦。
然……
经历过方才这一遭后,那诸多想法立刻烟消云散似的,抛却一空。
太吓人,简直活阎王似的,近来还是不要惹是生非得好。
不多时,他转来后来,见受伤的马龙刚刚包扎好,便凑前上去。
“大人,怎么说?”
“不急!”
马龙神色带着几分阴鹜:“这大明,是陛下的,是朝廷的,是百官的,这狗东西敢如此行事,不会有好报应的,暂且等等看,等探了他的底细之后再行事。”
刺杀朝廷命官。
单凭此一条,便足够那狗东西吃一遭了。
很快,一则消息,一日之内便传遍了整个开封府。
朝廷,再度征劳役!
对于此一点,万千百姓本应十分反感,怨声载道的。
然,消息只一流出,便在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甚至连夜进程,赶到县衙跟前打探起来。
“这次要多少人啊?”
“咱就问一句,此番征募,吃食可比得上上一次征募吗?每日都有肉?”
“什么?每日四个菜?我的天……”
“咦,等等,银子?每月一两银子?我的天……”
随着征募的细节的流传,万千百姓几乎都疯狂似的,一个个争先恐后。
“咱咱咱,咱第一个报名,不用县衙强行征调,咱自愿去!”
“各位老爷大人,行行好,咱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一定要咱先去啊!”
“大人,民妇虽只是妇人,体力却胜过许多男子,叫民妇也去吧……”
争抢之间,一片大乱。
诸多地方官见了,皆是感叹又咂舌。
这境况,实在不敢想!
以往征调,足够他们这些地方愁苦了,结果,此一番征调,这诸多百姓都抢着上,不让去“劳役”都不愿意。
“却也不知是好坏,主动报名者,都录入花册吧,等待知府那边决断!”
很快,一个个册子出现在了马龙跟前。
开封府下,二三十府衙,在这短短一日内,总的报名者直接超过了五十万。
太疯狂!
“既然你要玩,本官便好好陪你一陪!”
马龙大手一挥:“将这所有册子都送去祥符那边,告知那丁大人,已征募完毕!”
话音落下,有人走入。
“大人,北边开州附近那边传来消息,咱们这位新的巡按使……疑似当朝驸马,今繁昌侯!”
“哦?”
马龙眉目闪烁,深深吸了口气。
这事……便有些意思了。
却也可以解释,为何那狗东西如此之大胆,原来根源在这里。
繁昌侯宁远,而今大明新贵啊。
这是一个敢与天下千万学子对着干的存在,如此,对他当朝动刀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很好,很好啊!”
想了一会,马龙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去,传下去,教诸多征募的百姓,立刻行动,日夜兼程,赶赴开州!”
有左右诧异:“大人,咱这是不是在帮那宁远啊?”
“帮?”
马龙哼了一声:“可不是帮怎地,这次啊,本官要好好帮他一个大忙!”
于是,就在当日,宁远得知消息,有些诧异。
只用了区区一日多时间,那马龙便如此迅捷的完成了征募一事?动作这么快?
而且,已然教那五十余万百姓赶赴开州了?
“还凑合吧……”
略作思考,宁远也准备行动,至于这背后是否有其他事宜,他已懒得想。
莫管怎样,治理河道排第一。
只有河道通畅,大水才会退去,跟着才能逐步安置那受灾的百姓。
又一日,眼看着赶过来的数十万人,宁远精神大震!
有人,有劳力,便是好的啊!
“再去告知受灾的百信以及先前征募逃散的百姓,即日起,将开始治理黄河!”
“本官所应允的条件不变,所有参与劳动者,可得月薪一两半银子,每日至少四个菜!”
宁远朗声说道。
下侧,一众赶至的百姓皆兴奋不已。
好家伙,薪酬竟然有一两半?比县衙那边所说的还多啊!
有这好事,可不得甩开膀子干?
很快,清理河道开始。
大河决堤,开州已是被水泡了,尤其是而今的北流道,水位不断的上涨,大有继续向北吞噬河北的意味。
于是,宁远挑选了自北宋来黄河第一次改道的横垄道!
横垄道荒废许久,平日间也只是遇到大水之时,才会有些流水,故,河道清理起来倒也不是很麻烦,只是需要大量人工而已。
恰巧,当下的人力,足够!
天色微寒,可堤坝两侧的数十万百姓却是干的热火朝天,不断清理淤泥、泥沙等,再配合水泥,增筑两侧堤坝。
到得天色刚刚渐黑,一个个仍旧干劲十足。
宁远见了,自是轻舒一口气。
有此人力,河道将用固啊!
“停工,开饭,开饭!”
宁远冲着众人高声喊了一嘴,跟着又有数名金吾卫快速传报。
劳累了一日的百姓欢天喜地,简单收拾,便准备开饭。
而就在此间,一名金吾卫快速回到宁远身侧,压低声音道:“大人,前面出了点事……”
“哦?怎么?直接说。”宁远扭头。
“河道里……出现了一个石人……”
那金吾卫脸色泛白,缓缓补充道:“一只眼。”
窝巢!
宁远呼吸骤然顿住。
石人,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