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张仲景房中。
眼见张仲景脸色怪异,陶商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张先生,是不是阿离有危险?”
“这个……”捻着胡须的张仲景脸色愈发怪异。
陶商急的都快跳起来了:“有什么话,你快说啊,你可是想急死本公子?”
老神医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张仲景咳嗽了一声:“陶公子不必担心,阿离姑娘并无大碍。”
“既无大碍,那阿离昨晚的样子,还有,你这架势……”张仲景的样子,属实反常的厉害。
张神医又咳嗽了几声,好像染了风寒:“阿离姑娘之所以这样,是……这个……这几天来了事,导致的气血不足。”
“哈,小毛病,都是小毛病。”
吞吞吐吐又咳嗽的他,终于将实话说给了陶商。
月.事,陶商明白了,怪不得张仲景欲言又止。
在这个男女严重有别的时代,这确实是个不太好开口的话题。
只不过张神医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差点将心都悬在嗓子眼的陶商吓死。
马上新疑问又出现在陶商心中,既是来了事,昨晚他抱着公孙离的时候,咋就没发现?
还有公孙离在破房子里昏迷了那么多天,都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他。
好在现在公孙离早就有人专门照顾,这些问题早已经不是问题。
就凭张仲景的医术,他说四人没问题,那就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陶商对张仲景拱了拱手:“张先生,又要劳您费心了。”
张神医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对了,公子的家事……”
他十分罕见的八卦了一次,对将自己晾了一个多月的陶应,张仲景颇有微词。
陶商无声点头:“多承先生挂怀,都处理好了。”
跟张仲景客气了几句后,陶商回到了刺史府正厅。
“主公,在下有罪,还请主公降罪。”陶商手里的书还没翻开,诸葛亮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陶商赶紧放下书,上前将其扶起:“先生这是作甚,有话就说,何必如此大礼?”
诸葛亮看着将自己扶起的陶商,嘴角蠕动了一下:“主公,当初将兵符剑印尽数交给陶应公子,都是为保住主公的基业。”
“不想所托非人,险些酿成大祸,在下多次苦劝,陶应公子却充耳不闻。”
“置主公和荆州于险地,皆是在下之罪。”
陶商示意诸葛亮坐下:“先生之言,本公子岂能不知,若不是为了荆州,凭先生高洁傲岸,恐怕早已返回隆中。”
“为了荆州和陶某,先生不惜委曲求全,陶某岂能不知?”
见陶商明白自己一番苦心,诸葛亮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主公,接下来有何打算?”
陶商双眼微眯:“报仇雪恨,八万大军全军覆没,本公子差点死于非命,此皆是赵范之过。”
“先生,陶某欲将在外驻守将军全部召回,发兵十万攻打桂阳。”
诸葛亮却摇头:“主公,荆州钱粮不足,十万大军吃穿用度,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的陶商没话了。
他上次发兵的时候,就差不多掏空了荆州府库,若再起大军,根本没钱可用。
没钱就不能吃饭,不能吃饭就不能打仗,总不能让赵范再干掉自己吃不饱饭的十万人吧?
陶商苦着脸琢磨着。
“对了,”陶商一拍大腿“陶应不是收了一个多月的城门税吗,攒了多少钱?”
诸葛亮苦笑:“还攒钱,那点钱都拿去买粮了。”
“去年的冬麦尚未成熟,眼下又是春荒,营中的将士们一个比一个能吃。”
“说句不好听的,主公,咱们都快要饭了。”
陶商的脸黑的像个用了一百年的锅底,坐拥两州十三个郡,竟然穷成这样,他陶大公子也算独一份儿了。
陶商琢磨了一阵:“这样,先将赵云等几位守城大将全部调回荆州,城池暂交得力之人防守。”
“这段时间本公子再想想办法,一旦集齐钱粮,立马动兵。”
“不杀了赵范,本公子咽不下这口恶气。”
诸葛亮点头称是。
陶商晃了晃脑袋,想到了个一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军师,八万人马全部葬身鱼山,张辽几人怎么回来的?”
这事实在太反常了。
不是陶商阴暗,面对几万人,四个人就算都能以一敌百,也不可能一人未死,逃回荆州。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主公有所不知,你们发兵不久,在下偶得一卦,正应主公大凶。”
“在下急派流星马往长沙传令,命黄老将军带兵两万星夜前去救援。”
“最终,老将军在鱼山乱军之中将四人从乱军中救了回来。”
陶商赶紧拱手:“若无军师决胜千里,阿离四人危矣。”
诸葛亮摆手一笑:“主公谬赞,愧不敢当。”
二人先聊一阵,诸葛亮起身告辞,看了一眼已经转危为安的阿离四人后,陶商接着为军饷的事发愁。
许久,啥办法都没想出来的陶商无奈一笑,去军营里转转吧,换个环境,兴许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他原本想叫上妲己一起,可妲己此时正忙着照顾大山母子,没奈何陶商只能独自去了军营。
军营还是老样子,士兵挥汗如雨的抡着大刀长矛,军官的吼声依旧嘹亮。
面对面前的几万人,陶商清了清嗓子:“各位兄弟,日前金武兄弟惨死,乃是陶某家门不幸,出了陶应那个畜生。”
“本公子今日已将陶应鸩杀,算是为金武兄弟报了仇,还了他一个公道。”
“陶某今日在此保证,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请兄弟们一同做个见证。”
金武的事,必须要给士兵们一个交代。
陶商最怕的,就是手下军队不满哗变,若是几万职业军人一同发难,诸葛亮就算再会算卦,陶大公子也难逃一死。。
见陶商为了一个小兵就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如此铁面无私,士兵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眼见军士们的眼神缓和了不少,陶商的笑容还未扩散,一声粗粝的吼声径直钻进了在场几万人的耳朵里。
陶商一愣:“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