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昂神色乍变。
那群跟随在段飞昂身后的宗门弟子,也是一个个惊慌失措。
不远处。
关山远站在船头,哪怕隔了几百米远,依旧周遭呼啸的狂风声音当中,听清楚了陈玄策的话语。
难道这群弟子要谋害同门?
关山远眼神一沉。
不过。
这外院长老却暂未制止众人,只是不动神色观察着,他倒要看看,这群人聚集而来,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陈师兄误会了!”
申远鸣一步向前,将段飞昂挤到身后,赶紧解释道:“我们来找陈师兄,首先是要为当初在杂役峰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向陈师兄道歉,希望陈师兄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此事。毕竟我等在陈师兄手中,早已得到了应有的教训,还请陈师兄念在同门一场的情分上,不计前嫌……”
道歉?
这群人难道不是得到了赵舞阳的指派,要在息烽岭搞事情吗?
怎么现在却主动过来道歉?
这……
不科学啊!
陈玄策心中满是疑惑,却也懒得去询问他们为什么突然夹起尾巴做人,只是微微点头,道:“嗯,首先是要道歉,然后呢?”
申远鸣赶紧说道:“那息烽岭里,危机重重,我们想说的第二件事,就是想要在进入息烽岭之后,咱们凌霄仙宗的兄弟姐妹们,抱成一团,群策群力,共同应对息烽岭里的危机……”
呵!
陈玄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戏谑道:“你的意思是,团结就是力量?”
申远鸣点头道:“正是如此。”
段飞昂也舔着脸跟着附和道:“大家都是同门弟子,理当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哪怕在师门里修行的时候,有什么磕磕碰碰,那也只是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小矛盾而已。可那息烽岭,却是诸多宗门的历练之地,我们要是在息烽岭里争斗,再被其他宗门的人看到,肯定会被外人耻笑。”
陈玄策意味深长的问道:“家丑不可外扬?”
段飞昂道:“你我在奕剑台上,比剑决斗,分出胜负,那种事情还算不上家丑。可要是在息烽岭里,再明争暗斗,一旦被外人看到,肯定会有损我凌霄仙宗的威名……”
哦。
陈玄策点点头,有些意外。
原本。
陈玄策一直觉得,这群人去了息烽岭之后,必定会组团搞事情。
没想到。
如今人还在船上,息烽岭尚在千里之外,这群宗门弟子就主动凑过来示好,说什么要团结众人之力,一同对抗息烽岭里未知的危险。
这事有些突然。
陈玄策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难免觉得惊讶。
不过。
这并不妨碍陈玄策对段飞昂等人的戒备之心。
必须防着点。
人心隔肚皮。
更何况自己跟这群同门师弟,原本就有仇?
陈玄策心中暗暗忖度,道:“诸位师弟虽然在奕剑台上,被我打断了腿,可那杂役峰医馆里的孟轻雪师妹,却是个医术非凡之人。按理说,诸位应该早就治好了腿上,早就完成了外院各峰的历练,早该去息烽岭走了一趟,怎么会等到今天,和我一起去息烽岭?”
申远鸣神色一肃,说道:“如今,我等只为谢罪而来!”
谢罪?
呵!
陈玄策哂然一笑。
这样的话,他当然不怎么信。
他甚至觉得,这压根就是鬼话连篇。
不过。
出手不打笑脸人。
好歹那外援长老关山远,就站在二三百米外的甲板另一端,除此之外还有好些个宗门弟子,都站在甲板上,再怎么说,都要给关山远一点面子。
就算不给关山远面子,也得在船上这些同门师弟师妹面前,做出一个表率。
毕竟自己是掌教大弟子。
有朝一日,迟早要继承师傅的掌教宗主之位,成为凌霄仙宗的下一任宗主。
以这个身份而言,凡事也不能太过于放肆。
在自己宗门的这群弟子面前,怎么说也得有一个正儿八经的掌教大师兄的印象。
这一点,陈玄策清楚得很。
人心这玩意儿,说不清道不明,但不得不说这东西很重要。
人心要是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这是陈玄策刚刚来到凌霄仙宗之时,为了威胁便宜师傅李清虚把自己留在师门,才故意说出来的话语。
这话在李清虚身上有效,在陈玄策自己身上,同样有效。
“诸位的心意,我知道了。”
陈玄策摆摆手,看似随意的说道:“息烽岭里,危机重重,处处是凶险,诸位师弟还需养精蓄锐,多余的话语,不必再说。”
这是逐客。
段飞昂和申远鸣对视一眼,不再多说,只带领着众位弟子朝陈玄策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去。
唯有那个孙胜,在离去之时,悄然给陈玄策使了个颜色。
陈玄策虽看不懂那孙胜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甲板上终于清净下来。
陈玄策再度朝远方看去,只见巨船越飞越高,如今已到了层云之上。
透过云霭缝隙,朝后方看去,隐约可以见到,凌霄仙宗那一座座直插云霄的险峰,已是变得越来越小。
由高空往下观察。
视觉角度和站在地上不一样。
陈玄策恍然觉得,那一座座笔直险峻的山峰,就犹如一柄柄矗立在天地间的古剑,气息雄浑而厚重。
真不愧是中南诸国第一宗门!
真不愧是剑仙宗派。
单凭这番气象,已是让人心神震撼。
陈玄策心生感叹,甚至隐约感觉到了,后方那越来越远的凌霄仙宗群峰方向,有丝丝缕缕微不可查的建议,逆着西沉的晚霞而来,沁入心脾。
这……
就是我陈某人以后要继承的凌霄仙宗!
如今看来。
我这一波穿越,亏倒是不亏。
在这样的宗门当中,做了掌教大弟子,迟早要继承一方道统,总有一天必定会修炼成仙……
这很好。
只不过仙路危机重重。
也许,稍有不慎,就会陨落在求仙问道的路途当中。
这一趟息烽岭之行,还需谨慎行事。
陈玄策心中暗自盘算着,只随意和鱼观澜说了些话,不觉间天色渐晚。
关山远早已将一块块犹如“房卡”的门派,让人分发给船上的弟子。
巨船很大,简直陈玄策印象当中,那一般的航空母舰还要大一些。
船上房间很多。
所有弟子,不论男女,每个人都分到了一间房。
当关山远让人分发房卡的时候,那站在远处的孙胜,也就是陈玄策一直称之为狗剩师弟之人,又悄然给了陈玄策一个眼色。
陈玄策微微点头。
当夜幕降临,众人各自回房之后。
陈玄策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
敲门声响起。
陈玄策走上前去开门。
孙胜闪身进了房间,朝陈玄策拱手行礼,道:“陈师兄,我有要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