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掌柜死死捂着手臂，咬着牙，恨声道：“你竟敢对我动用私刑，你可知道，我是什么来头吗？”

来头？

终于肯说是受谁指使了吗？

陈玄策饶有兴趣的问道：“说说看。”

掌柜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单手扯下腰带，在断臂上用力缠着，以此止血，嘴里说道：“我告诉你，我姓周！”

周？

陈玄策问道：“哪个周？”

掌柜眯着眼，目光犹如毒蛇一样死死盯着陈玄策，道：“周无量的周！”

周无量？

谁啊？

陈玄策不认得。

他懒得再理会掌柜，将此人一脚踹开，再把精钢长剑丢给那个宗门弟子，随即一把拉住小鱼仔，往酒楼里走去，道：“走，跟我喝酒去。”

小鱼仔被满地鲜血吓得直缩脖子，牙齿打颤，小脸儿一阵惨白，还好脸上抹了东西遮挡容貌，也挡住了她受惊的表情，看上去倒也还算镇定。

陈玄策大步进了酒楼。

商洛薇一言不发，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直到进了雅间。

鱼观澜才镇定了许多，牙齿才不再打颤，晃了晃脑袋，将刚刚看到那满地是血的画满赶出脑海，这才说道：“掌柜说的那个周无量，应该是凌霄仙宗的传功长老，权势极大。”

传功长老？

这是什么职位？

陈玄策不太懂，问道：“周无量在宗门里的权利，和司徒长老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商洛薇听了这话，眼神蓦然抬起，显然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二人虽是宗门弟子，却未必有鱼观澜那么消息灵通。

市井之间，人言最多。

鱼观澜在酒楼里做店小二，平日里耳濡目染，虽未必知道多少不为人知的秘闻，可那些没什么秘密可言的讯息，鱼观澜却一清二楚。

“传功长老虽然没有赏善罚恶的权利，却有传授法诀的职责。”

“凡是凌霄仙宗的弟子，通过外院诸峰的历练之后，就不只是修炼基础练气法诀，和基础剑术，而会修炼更厉害的法诀。”

“周无量就是传授众人法诀的传功长老。”

“凌霄仙宗弟子，基本上都在周无量那里学过法诀。单凭这一点，周无量就对宗门里所有的弟子，都有传道受业解惑之恩……”

鱼观澜说得很仔细。

陈玄策陡然皱起了眉头。

他瞬间明白过来，若论地头蛇什么的，在凌霄仙宗里，唯有周无量才是最大的地头蛇！

原因很简单。

周无量和凌霄仙宗的弟子之间，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传功授法！

只凭这一点，整个凌霄仙宗的门人弟子，都和周无量扯上了关系。

这一点。

陈玄策很容易就理解了。

他虽然才刚来这个修仙问道世间没多久，但在他的故乡，历史上封建社会，皇帝会开科取士，让高官们去做考官，主持科举考试，书生们则去参加考举。

这样一来，那些赶考的书生，和主持科举考试的考官，就形成了“监考老师”和“考举学子”的师生关系。

书生即便高中状元，许多年后做了宰相，在遇到当年的监考老师的时候，也免不得要恭恭敬敬的行礼，自称学生，却要尊称对方为“座师”。

凌霄仙宗这种情况，也跟陈玄策记忆中故乡古代的科举考试差不多。

甚至更加严重。

那些主考官，怎么说也只是监了个考而已。

而这传功长老周无量，却实实在在的传道受业，教导了法诀。

这份因果，这份香火情，可比科举考试的“座师”，要浓厚的多啊。

陈玄策心中揣度着，暗想道：“有朝一日，等师傅飞升成仙，我继承了凌霄仙宗的宗主之位。到了那时，传功长老这个职位，一定要换人……”

鱼观澜见陈玄策不说话，又道：“周无量不仅是传功长老，还是一个跟掌教宗主同时代拜入师门之人。我听人说，当年选拔掌教弟子的时候，周无量曾经和掌教宗主，争夺掌教大弟子之位，但输给了掌教宗主。”

还有这事？

周无量能耐不小啊！

陈玄策眼神一凝。

师傅有多强，陈玄策早有了解。

虽然没有亲眼看过那便宜师傅施展手段，与人争锋，可有关师傅的传闻，陈玄策早在拜入师门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当年，青冥峰一脉，在一处亘古法界里，身陷重围，全军覆没，便宜师傅孤身一人，杀入那处亘古法界里，强行夺回了青冥峰众人的尸骨和遗物……

师傅绝对是个猛人！

周无量却敢跟师傅那样的猛人，争夺掌教大弟子之位，必定不是简单之辈。

可那又如何？

我陈某人可不是什么孤家寡人。

我有师傅！

陈玄策傲然一笑，道：“那周无量再怎么厉害，难道能比我师傅还厉害？他要是敢去青冥峰找我的麻烦，我师傅第一个绕不了他。”

此言有理。

鱼观澜听得连连点头。

商洛薇却道：“师兄，此事还是要小心些。”

陈玄策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我掌教一脉，用得着怕他一个传功长老？”

不多时。

饭菜送了上来。

这酒楼的掌柜虽然被砍断了手掌，此时人已在医馆疗伤，但酒楼的厨子还在。

酒菜上得很快。

色香味俱全。

菜肴的分量甚至比以往更足。

陈玄策二话不说，就架起一个大猪蹄子，放在商洛薇碗中。

“多吃点。”

“就你这小身板，要是不好好吃饭，再瘦下去，就饿成皮包骨了。以后，别人见了你，怕是要诋毁我这个青冥峰首座，说我虐待你。”

“不仅要多多吃肉，多吃猪蹄，还得多吃木瓜。那木瓜可是个好东西啊，最能丰……”

陈玄策说着就觉得不对，赶紧抿住了嘴。

世间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

哪怕夹菜这种事情，也不能厚此薄彼。

陈玄策又给鱼观澜夹了一块猪蹄。

“小鱼仔，你也多吃点。”

“你既然偷偷学武，身怀武功，那就要多吃肉食，滋补滋补身体。”

“你看你，身前肌肉软趴趴的，一摸就知道肌肉质量不佳，必须多吃肉，补充营养，再好好的打熬身体，这样才能提升肌肉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