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踹得更狠。
砰!
谭子明被踹得应声飞起。
这回他不是装的,而是真被踹飞了,被踹得腿骨像断了一样疼痛难忍,摔在地上,一时半会间,竟站不起来。
若非谭子明是内门弟子,颇有实力,早已筑基有成,脱胎换骨,身体素质远超寻常莱拉肚子,肯定已经被踹断了腿。
“陈师兄这是何意?”
谭子明按着腿,疼得满头是汗,心中有些懵。
常言道,出手不打笑脸人。
我谭子明都这么低三下四,这么阿谀奉承了,为什么还要挨打?
这不合常理啊。
说不通啊。
难道这陈玄策,本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谭子明怎么都想不明白,搞不懂为什么会被陈玄策踢了一脚又一脚。
谭子明更不知道,陈玄策打人的理由,到底有多么的充分。
别的不说。
只凭谭子明给赵舞阳做狗腿子,在替赵舞阳办事,仅仅是这一点,在陈玄策看来,这谭子明就活该被打断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天上不会掉馅饼。
别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对你好。
陈玄策早就认定了,这谭子明非亲非故,却说要帮忙造符纸,还直接准备了一千张最好的符纸,这件事,肯定是另有所图。
先打了再说。
不论如何,打了之后,心里会舒服些。
陈玄策想得很透彻。
谭子明却有些懵,道:“我,我怎么说都算是在替陈师兄办事啊。”
呵!
替我办事?
是替赵舞阳办事吧?
陈玄策心中冷笑,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是造纸坊的总管,怎能知法犯法?”
“你自己知法犯法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跑到我面前,引诱我犯错误,你居心何在,该当何罪?”
“这件事情,要是被司徒长老知道了,到了那时,你怕是要凉啊。”
“前些天,我听人说,谭师弟在造纸坊里,似乎捞了不少啊。”
陈玄策这些话,威慑力很强。
尤其是,当陈玄策提起司徒静,有说什么“捞了不少”的时候,谭子明身上立即冒起了冷汗,心中惊怕,不寒而栗。
“陈师兄你饶了我吧。”
谭子明慌忙求饶,神色惊变,心里头骂骂咧咧。
“符纸之事,都是你和我提前说好的,如今你却突然变卦,还用门规来威胁我,拿司徒长老来压我,你这是把我当猴耍吗?”
“难道你还真以为,教训了几个历练弟子以后,就可以在凌霄仙宗为所欲为?”
“哼,再过些十日,你去息烽岭,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谭子明心中暗恨,嘴里却不敢多说半句,就怕陈玄策真会利用此事找他开刀,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只是用符纸帮陈玄策蒙混过关之事,谭子明倒也不怎么惧怕。
就算司徒静责怪下来,谭子明也能狡辩一番,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说是陈玄策威逼利诱让他那么做的,这样一来,多半可以把陈玄策拉下水。
真正让谭子明害怕的,是陈玄策那句“在造纸坊里赚了不少”。
造纸坊总管之位,一直都是个肥缺。
谭子明做总管的这几年里,上下其手,捞了不少好处,大发横财,这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要是没有人来追究还好。
毕竟谭子明出身于世家大族,账做得不错,只看账本,基本上看不出来他在造纸坊赶出的肮脏事,可一旦深究起来,谭子明自问他那些手段瞒不过司徒静。
正因如此。
谭子明才吓得连连求饶。
陈玄策冷笑不已,心道:“小鱼仔的消息果然很准,这谭子明当造纸坊总管这几年,只怕是血赚。”
谭子明见陈玄策冷笑,心中更是害怕,也更加恨透了陈玄策,恨恨的想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同时。
谭子明又想起,上一次陈玄策来造纸坊的时候,陈玄策在众人面前不给他面子,甚至还体罚他,让他把竹子砍成一节一节,不准用御剑术,只准像普通历练弟子那样去砍,最终手上的皮都磨破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谭子明恨不得立即就把陈玄策弄死。
只可惜,谭子明始终没有那个胆子,只得不停的求饶。
“够了。”
陈玄策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你且说说,赵舞阳那次来造纸坊,都跟你谋划了些什么?”
谭子明眼神乍变。
呵!
陈玄策戏谑一笑,道:“看来,我还真得去把司徒长老找来,你才会老老实实的配合我。”
谭子明赶紧说道:“我说,我都说。赵师兄来找我,没有别的事情,只是要我帮陈师兄造纸,好让陈师兄早日完成杂役峰的历练。就在几天前,赵师兄又来了一次造纸坊,说让我千万不要在陈师兄面前玩什么阴谋诡计,一定要真心实意办事,把最好的符纸,送到陈师兄手中……”
陈玄策皱眉道:“赵舞阳真的是这么说的?”
谭子明道:“此事千真万确啊!陈师兄要是不信,可以直接去问赵师兄,一问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我估计,赵师兄是想结交陈师兄,才会这么做。”
结交?
陈玄策根本就不信。
那狗东西竟然想结交我?
只怕是想弄死我吧?
事出非常必有妖。
那狗东西绝对是另有图谋。
不过,陈玄策却不打算继续追问谭子明,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至于去问赵舞阳。
脑子进水了才会那么做。
陈玄策懒得再纠缠此事,只随口道:“那些造好的甲等符纸呢?”
谭子明赶紧说道:“符纸就在造纸坊,陈师兄随时可以带走。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了,再也不敢了……”
陈玄策淡淡说道:“下不为例。”
谭子明如蒙大赦,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给陈玄策介绍这座大殿,又说殿中的八卦镜,是师门法宝,可以检测符纸的品阶……
陈玄策道:“去把那一千张符纸拿来,我要验货。”
谭子明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在殿外御剑飞起,飞至造纸坊东北角的住所院落,尚未飞过院墙,就见到他那住所院落里,站着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是谭子硕,至于另外一人,则正站在花圃附近,正在赏花。
只看背影,已是气度非凡。
谭子明眼神一凝,只以为那是赵舞阳。
赵师兄怎么直接进了我的院子?
谭子硕怎么跟赵师兄在一起,难道我这个族兄弟,真的攀上了赵师兄的高枝,如今他已经成了赵师兄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吗?
谭子明满心疑惑,赶紧落到院中,拱手行礼道:“赵师兄,造纸坊之事,一切仅在掌控,如今,陈玄策已经找我索要符纸了……”
院中之人顺手从花圃里摘下一支鲜花,放在鼻间嗅着,随即转身回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此看来,谭师弟和赵师弟,关系匪浅啊。”
谭子明这才发现,此人根本就不是赵舞阳,而是师门当中,那四个天之骄子当中的一人。
秦神霄!
他怎么会在这里?
谭子明忐忑不安,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