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叶凡只收了他十块钱。
苗玉楼捂着肚子过来，笑抽了：“他找你算姻缘卦？哈哈哈，笑死我了。”
叶凡瞪他：“这有什么，你歧视老年人？”
这个帽子扣大了，苗玉楼不敢带，连忙正色道：“不是，我不是没见过嘛。”
“刚才那人年轻的时候，做了许多错事，侥幸苟活到晚年才想安稳下来，可机会已经没有了，怨不得别人。我除了实话实说，也想不到该怎么委婉的告诉他，绕来绕去还是麻烦，还不如直接给他说。”
“啧，我知道，像这种人，虽然我们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不过晚年光景这么不好，那肯定是活该啊，我一点也不可怜他。”
叶凡不予评价，看向他身后的车：“翠翠和小二在里面？”
“还有梦梦。”苗玉楼补充。
他现在俨然一个带娃奴，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一个拖油瓶，是他小祖宗。
“你们把他锁在里面干什么，带出来让我看看。”
叶凡蹙眉说道。
孙国牛连忙跑过去拉车门，车门拉不开，苗玉楼一过去就开了，两人一手牵一个，不给俩小孩乱跑的机会。
说起来，风平村自从出事，叶凡也就去见过翠翠和小二一次，那时候他们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凡哥哥啥的照样喊。
可今天，俩小孩就跟没看见他似的，冷漠的注视着前方，一点要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翠翠，小二？”叶凡跟他们打招呼，伸手在他们面前挥了挥。
“啪”清脆的一声响，叶凡的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
翠翠眼睛都不眨的拍了上去。
叶凡吃痛缩回手，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打人呢，你们两个？”苗玉楼脸色不太好。
孙国牛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其实这也是他们两个的反常之处，翠翠和小二以前从来没打过人，就这段时间，我也被他们拳打脚踢过，今天已经算是很平静了。”
叶凡不在意的说：“没事。”
苗玉楼脸色依旧没缓和：“怎么就没事了，他们可不能仗着自己是小孩就无法无天的乱打人。”
他都不敢动叶凡一下。
“你跟孩子计较什么？”叶凡瞪他。
苗玉楼委屈了：“你就知道瞪我。”
叶凡无奈：“你今年几岁了？”
苗玉楼受不了这委屈：“你竟然不知道我几岁了，叶凡，你还是我朋友吗？”
叶凡：“……”
苗玉楼是越长越倒退，越长智商越低。
孙国牛尴尬的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梦梦自己从车里下来，主动的牵着苗玉楼的手，一言不发的垂着头。
“怎么了梦梦？”苗玉楼立马蹲下问。
见他注意力转移，叶凡赶紧看向翠翠和小二，面色凝重，薄唇紧抿。
孙国牛吓了一跳：“怎么了吗？”
小二瞪着叶凡，吼回去：“看什么看。”
叶凡回呛：“我就看，怎么滴？”
小二屈愤的抿着嘴：“不准看。”
“你这小东西，以前见我就叫凡哥哥，现在怎么不叫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叫过你凡哥哥？”
小二梗着脖子，完完全全的一个熊孩子架势。
苗玉楼气不打一上来，拎着小二的后领，凶巴巴道：“嚷什么嚷？给我好好说话。”
他没叶凡那副温和好人面貌，故意沉起来的脸和压下去的嘴角，放在小孩子眼里，真的能震慑住一二。
小二撇撇嘴，识相不敢说话了。
叶凡拉着孙国牛转身，轻声问：“这种状况持续多长时间了？”
孙国牛知道他说的是小二和翠翠完全换了一个性格的事情，故而立马说：“半个月，最开始不明显，以为小孩子闹脾气，后来才渐渐的发觉，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翠翠是村里最听话的孩子，小二还行，现在翠翠动不动就跑出去，见人就咬，或者怼人呛声，这都是以前没发生过的事。”
叶凡坐在算命摊位前，沉着眼眸，眼风时不时的扫过他们。
不知在沉思什么。
这种情况，他大约是知道的，不过现在还不确定。
“今天晚上的时候，你带我去一趟他们挖土的地方，我去看看。”叶凡小声说。
孙国牛面色一滞：“为什么不是白天？”
叶凡看着自己的小摊，道：“白天我没空，下午我有事，只有晚上才能去。这件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如果他因为翠翠和小二的事从而耽误了自己的事情，想必孙国牛心里也过意不去，索性就说是今天晚上。
孙国牛爽快答应：“那好。”
苗玉楼耳朵竖的高，闻言连忙举手：“我也去。”
“你去什么？你好好看着梦梦。”
苗玉楼嘚瑟的牵着梦梦在他面前晃了晃：“她现在都会主动牵我了。”
满满的得意。
叶凡毫无波澜：“那又怎样？”
苗玉楼再接再厉：“我现在喂她吃饭她也会吃了。”
叶凡面无表情：“那又怎样？”
苗玉楼不甘心，又说：“以后梦梦跟别的小孩一样时，我的功劳肯定是头一份儿。”
叶凡敷衍的拍拍手：“恭喜你。”
“叶凡，你不能这么敷衍，这小孩是你带回来的，现在更亲近我，你应该生气。”
“我不生气，我更欣慰。”
“你……”苗玉楼气的没词了。
“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叶凡拍开他的手：“别耽误我挣钱。”
“你还挣钱，就你这五块钱五块钱的收，家都给你败完了。”
“你脑子有坑？我就是五块钱五块钱的收，我也是挣着钱的。”
孙国牛尴尬的立在原地，不知道是该劝架还是该当听不见。
这五岁小孩跟六岁小孩吵架的既视感。
苗玉楼走的不情不愿，车门摔的啪响，有钱果然任性。
下午四点半。
那阿姨来得早，竖在叶凡摊前，搓搓手期待的看着叶凡，想把他接走。但叶凡跟她约的时间是五点，不到点他是不会起来的，就任由阿姨冒着冷风在那儿等。
好容易磨到五点，阿姨整个都冻僵了，带着叶凡先去喝了杯热咖啡，才开车回家。
很普通的一个小区。
叶凡一进去，眼底平静的情绪稍稍有了点动静。
这个小区里，风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