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留下的。

不想那么早回到砚山市,因为叶凡还在这里,她不想走。

梁辉真在的医院跟叶凡所在的医院相隔不近,隔了好几条大街,但她每次出去吃饭,都会跑远路绕到叶凡在的医院附近。

一个月后。

墨山市环平街天桥下面。

“大师,前段时间我丈夫出差,我跟我孩子一个人在家,家里接连发生怪事,就是很奇怪我也说不上来,但我直觉,这跟我丈夫掏回来的一个花瓶有关,因为这个花瓶老是自己挪地方,我问过我儿子,他说他从来没动过,所以我想请您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瞒您说,我已经连续一星期没睡好觉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精神衰弱了。”

叶凡做回来本行半个月有余,从最开始的籍籍无名到名声大噪,因为之前跟叶深一块而上过热搜,被人认出来,所以慕名而来请他看风水算卦的人特别多。

此刻,他对面坐了一个包裹严实的妇女,浑身黑色,眼底下泛着乌青,说话有气无力的。

沉思片刻,叶凡道:“什么花瓶?”

“我丈夫喜欢收藏一些花瓶瓷器之类的东西,他经常去黑市上淘货,这个花瓶就是他出差前带回来的,青色的,上面有一些很奇怪的图案,看着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这个花瓶,它有时候会自己挪动,还会散发出一些很奇怪的味道,自从闻到这些味道,我和我儿子,连续失眠,晚上睡不好觉,还会做噩梦,我没什么,最重要的是我儿子,他还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实在是耽误不得啊。”

说着说着,妇女开始掩面哭泣,惹得旁人频频侧目。

叶凡问:“你既然认为是花瓶的问题,那为什么不把他丢掉?”

“我想过丢的,可是,我丈夫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问花瓶,有时候还会打视频电话,一看就是一个小时,我怎么敢丢。”

天气正式迈入冬天,严寒的天气让人每天都躲在家里不愿出来,叶凡冒着天寒在外面摆摊,实属不易,这个妇女作为今天的第一个顾客,叶凡肯定是要好好处理的。

叶凡沉吟片刻,陡然道:“这样夫人,你先回去,等今天下午五点你来找我,我跟你去家里走一趟,见识一下这个花瓶,你看怎么样?”

“现在不能去吗?”这人忽然激动的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声的问。

刚才还柔柔弱弱哭泣不停,这会儿直接拍桌,叶凡不由得冷了冷神色:“我还要工作,只有下午收摊的时候才有时间,你要来就来,不来改天再约时间。”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忽然激动,这个阿姨讪讪的坐下,俨然又换了语气:“那好吧,五点的时候我再来找大师,大师可一定要等我啊。”

叶凡不看她,直截了当道:“只要你价钱给的好,我一定等你。”

市侩俗气。

也没想到大师说话这么直,阿姨顿了顿,说道:“那我先付个定金?”

“不用,事情办完之后一块结了就好。”

“谢谢大师。”

等第一位客人走了之后,叶凡的冰冷脸色才慢慢的缓和下来,面前又坐了一个人,穿的不怎么好,脸上的疲惫神情尤为明显。

“你怎么来了?”

叶凡头也不抬道。

“小叶,我……”对面的人捏紧了拳头。

“说吧,我会帮你的。”

“最近发生了一件事,很奇怪,我只能来找你了,因为翠翠和小二老是往那个地方跑,我拦都拦不住,他们自从高烧退了之后,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来的是孙国牛,这一个月,他为了让风平村其他人好过一点,每天揽了两份工作,昼夜颠倒,今天突然有空找上叶凡了。

“怎么个不一样?”

“他们经常跑到一个地方去挖土,只要一去就是挖土,问他们也不说,强行带他们回来也不会挣扎,但只要看他们的人稍稍松懈,他们就会跑回去,已经两星期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村里人怀疑他们两个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所以我就想请你去看看。”

叶凡皱着眉听他说完,完了问:“什么地方?”

“就是他们失踪后,找到他们的地方。”

“挖土?你有没有去看过,那下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经叶凡提醒,孙国牛恍然大悟,随即不好意思的挠头:“没看过。”

“你今天不工作?”

“嗐,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我就在工地上干干活。今天我请假了,就是想请你去看看翠翠的小二,万一他们两个真的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那就真的只有你能解决了。”

孙国牛对叶凡的能力很信任。

叶凡为难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摊位,说:“我走不开,要不这样吧你带着翠翠和小二来这里找我。”

孙国牛怔了怔,比他还要为难:“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两个孩子只要一出来就跑,我把他们锁在家里了。”

所谓的家,其实就是孙国牛租的小房子。

“没事,我让人去帮你。”

“谁啊?”

一小时后。

苗玉楼下车甩上车门,孙国牛从后座里出来,关上门,不放心的再三查看,才犹豫着过来。

“他们真的出不来吗?”

苗玉楼手里拿着操控钥匙:“放心吧,出不来。”

叶凡这会儿正在忙,忙着给一个老头子测姻缘卦。

“您呢,往后余生是没有姻缘的,孤苦无依一辈子,儿女不全,双双离命,有这样的命格,想必您年轻的时候是做错了事情,才导致报应到了晚年,不过呢,只要您以后勤勉,带人温和有礼,弥补年轻时的过错,待您寿岁临界之时,自会有人替你整理后事。”

面对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叶凡全然不知,隐晦提示这几个字的意思,把话几乎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放在桌面上,也不管别人听了高不高兴。

对面的坐着的老头,脸上没什么大的表情,对叶凡说的话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怒气。

想必是早就有了自知之明。